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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需要将这些信息传递给白安吗?”
牧熙远点头,“警方那边也有信息部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我们刚才查到的信息,要得出这点推论并不难。不过,能压缩一点进度就压缩吧。”
他没说的是,哪怕警方现在也有类似的结论了,让颜白安去提醒一番也不是坏事,她如今需要和警察联系更密切一些。
“好,”司诺把手机摸过来,到阳台给白安拨了个电话。
事实上,颜白安一直在等牧熙远这边的消息。她目前没有线索,也不敢太刻意去齐修诚面前刷存在感,只能等。
司诺也曾想过,是否要将红色日历本的事情告诉白安。但一来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令人相信,二来电话里也不适合说这个。
所以,最后,两个人只是交换了一下对案子的看法和进展就结束了电话。
牧熙远正在处理发送给颜白安的资料,因为它们的来源不算“合法合规”,所以他还是要筛选遮掩一番。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司诺已经回了客厅,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粉色枕头,望着阳台的方向微微出神。
“怎么了?”牧熙远合上笔记本电脑。
司诺思绪回笼,怔了一下才道,“就是有些感慨。我手中握着一把解锁世界的钥匙,但却什么都不能做。”
进行时空旅行,听起来很酷。
可真正尝试一次,她才发现其中的凶险和复杂。看着宋韶敏的悲剧过往,她五味陈杂,甚至有一些感同身受,却改变不了什么。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牧熙远将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司诺其实还有一些迷茫,“虽然我按着记忆,去了兰崇小区。但我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掺和这起案子呢?”
明明这天下不幸的人有那么多,无辜丧命的人也很多。
她像是被命运的木偶牵着往前走,完成了自己的既定轨迹,可她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这不是全部的真相。
牧熙远沉默一瞬,这个问题,他其实也思考过,只是还没有找到答案,“别想那么多,等时候到了,我们自然就知道了。”
司诺喜欢他这个“我们”的说法。
“如果,你有一本这样的日历,然后可以选择穿越到过去的任何一天,你会做些什么?我不是指我这种情况,而是那种真正自由的选择。”
牧熙远收回手,眸色有瞬间的幽深。事实上,这个问题,他也想过。这次,他没有直接回答司诺的问题。
“我是不是还没有和你说过,我父亲的案子。”
司诺微怔,心跳漏了一拍。她以为这件事是他的禁忌,所以从来不想问,也不会私底下去查,却没想到他会愿意主动聊。
“很惊讶?”牧熙远眼中浮现浅浅的笑意,“我知道你生活中最大的秘密,还能自由进入你家。那么相应的,你自然也有资格知道,我的一切。”
司诺:“好,那你说吧,愿意说多少就说多少,我听着。”
牧熙远的声音像水一样流淌,不急不缓,仿佛从悠远的地方传来。
“对我来说,当年的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
那年他十四岁,刚下晚自习,骑着车回到家。
一上楼,就看到家门大开,屋里冷白的灯光落到了走廊上,映出两三个高大的人影。他们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但却被女子压抑的哭泣声所掩盖。
牧熙远脑海一片空白,猛地冲进屋里,这才发现说话的两个人穿着一身警察制服。而母亲正坐在沙发上,见他进来,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他们说,我父亲与一桩连环杀人案有关,正在接受调查。”
时至今天,他已经不记得那两位警察的面容,也不记得他们的声音,却记得自己那片刻的恍惚。
仿佛灵魂抽离,世界倾覆。
“他们带我去警局见了父亲。他说这是一场误会,他并没有伤害那个女人。他只是在下班路上,看到她昏迷在路边草丛中,便跑过去给她止血,送她去医院。”
当时,牧景同坐在审讯室中,形神狼狈、声音微哑,白色的工装上血迹斑驳、污渍遍布,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见到他出现,牧景同的情绪愈发稳定下来,双手藏到桌下,遮掩掉晃眼的手铐,眼神温和、语气坚定的告诉他,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
“我当时毫不犹豫的相信了父亲的话,以为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
“直到两天后,警察在我父亲上班的地方搜查出了前两名受害者的遗物、凶器,而最后那名女子也抢救失败去世了。”
“后来,在父亲判决前,母亲和他离了婚,把我们俩的户口迁出、搬了家,也给我换了所学校。”
他说的很简单,并没有怎么描述,当时的他如何受冲击,如何被同学和邻居指点,又如何被迫接受整个家庭的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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