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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人心散,便要给他们安全感。怎么才有安全感?有饭吃,有衣穿,加三分。领导亲和体恤,再加三分。事业能有奔头,又加三分。剩下一分,算给天命。」她深深呼吸一口气,道:「天命难测,保住九分,就已经是最大的安全感。如今缺粮已是事实,瞒是瞒不住的。所以,越是缺粮,越要赢。赢就有希望,赢就有指盼。」
她扶住昀汐的肩,道:「只要你赢了,大家就不会把眼光聚焦在粮草上。但如果你输了,输的绝不只是一场战役,而是整个军心。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的。你只管打仗,只管策略对敌,剩下的事,你都不要考虑,就交给我,我去想法子。就算发生任何事,我也会把钱粮筹到手,保证全军的供给。」
这一番思绪早已在昀汐心中盘桓数日,一直困扰着他。如今听她自发提出负责,昀汐心中无比欣慰,只觉天下唯有此人懂他的辛苦。他望着她,胸中爱意涌动,就连神情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了百倍:「……我明白。」
二人彼此凝望着对方的双眸,心意相通,对视一笑。自这一刻起,她与他,正式成为了背靠背的战友——他们不再是彼此的负担,而是彼此前进奋战的后盾。
红叶说完,忽而一笑:「说这么正经的话,说得我自己都肉麻了。不行不行,以后得少说。不然我脸都没了。先说明白,我可不是非要揽这个事儿不可,等日后一切顺遂了,我还是要还政于你的。」
「刚想夸你进步,这一下又打回原形。」昀汐一笑,「什么还政于我……你是教主,我是你的下属,哪儿说得上还政?」
红叶盘起腿坐回榻上,抱住一个暖婆子窝着身子斜眼望他,一脸坦然:「当初我接这个教主是情势,倘若昭胤复归我手,难不成真让我这个半吊子去治国?那可真是国民之难,天下之祸了。」
她虽说得平淡,但言下之意甚明。她发动此战,固然是为了道义为了民生,但若要她以此为终身大任,她可从未想过。她只想消灭颉帝,迎回杨一钊,除此之外,她可实在难以承担。
昀汐却有些不以为然,道:「仁君乃天下之福,你心地纯良,又不乏理智手腕,若身登大宝,未必不能有所建树。你这自评,颇有些妄自菲薄了。皇帝也并非要事必躬亲,用人得当,亦可有所成就。」
红叶一笑:「你还笑我妄自菲薄,难道你便不是?论深爱,你比我可更爱昭胤呢。你就承认吧,昭胤是你的甜蜜负担,你逃不脱的。现在我还是你的主公,我说什么你就要听什么。不许反驳。」
昀汐心念一动,似有所感,情不自禁侧颜低语:「……逃不脱么?从前也许是的……现在……」
没听清他的呢喃,她面带疑惑,凑过头去:「你说什么?」
昀汐幡然醒来,也不解释,微微一笑:「大局未定,说这些也未免太早。」
红叶眼睛一转,笑道:「也是。算了,不说了,我熬了一夜,又等了这会子,实在乏了。我要睡一觉,睡醒了,又是精力充沛的工作伊始啦。」
昀汐看她夸张的打哈欠、伸懒腰、钻被窝,一整套动作宛若行云流水,不由得被她逗笑,心中压力一扫而空,几步上前帮她掖好被角,柔声提醒道:「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仔细。被子盖好,仔细伤处受凉,又激着。」
「知道啦。」她笑了笑,疲乏的闭上了眼。
看着她很快的沉入梦乡,昀汐伸出手指,在她小巧的鼻尖上极轻柔的弹了一下,这才起身,去找李厘穆瞳商略明日会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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