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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潮湿的牢房里,谢闻举颓靡地坐在稻草秆上,看着老鼠、蟑螂四处乱窜,散发出的霉味与臭味,令他难以忍受。
他后悔了,后悔太过轻敌,居然在刘县令向着陈娇的时候,买卖私铁,这不是明摆着将把柄往陈娇手里送吗?
陈娇与谢豫的关系是很好,但是两个人又不是夫妻,陈娇凭什么为了谢豫,而对他高抬贵手呢?
即便是父子、兄弟、夫妻都会反目,别说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还妄想两个儿子光耀门楣,一旦被定罪,谢家就要倾塌了。
没人能够进来见他,他也不能传递消息出去,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光景。
清河县没有人能够帮他,唯一能帮的就是谢婉清。
谢婉清再恨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谢家倾覆,一定会帮他的!
清河县快马加鞭去一趟京城,一来一回将近两个月,等谢婉清赶来的时候,早已无力回天。
谢闻举越想越绝望,唯一能指望的人,竟然只有谢豫了!
脚步声传来,谢闻举猛地站起来,情绪激动地扑到栏杆处,看见秦曼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过来。
“曼曼!你来了!”谢闻举死水一般的眼睛里迸发出亮光:“外面是什么情况?”
“你宠爱的小妾,知道你可能翻不了身,她打算卷着钱财跑路。关键时刻,只有我会为你四处奔走,偏你不把我放在眼里。”秦曼看着谢闻举真的是又爱又恨:“你不信,等出来的那一日,可以去各处有产业的地方问。”
谢闻举忍不住为安姨娘辩驳:“曼曼,你知道她是一个孤女,没有任何能力,上哪儿为我奔走?她带着钱财走,这个做法是对的,至少给荀儿留一条后路。”
秦曼气的胸口疼,冷笑一声:“我是你休掉的妻子,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不管你是本分,管你是犯贱。”
丢下这句话,她示意下人推着她离开牢狱。
“曼曼,曼曼,是我做错了。”谢闻举从缝隙中伸出手抓住秦曼,哀求道:“你去求求韩夫人,让她托齐院长帮忙,救我出去。如果我被定罪,谢豫没办法科举,齐院长不是白忙活吗?他一定会帮忙的!”
秦曼恨死了谢豫,又怎么会找他帮忙?
“你们出去!”秦曼示意跟在身后的下人离开,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狱卒,示意谢闻举将耳朵靠近:“老爷,瑾修来了清河县,可以让他帮忙救你出去。”
谢闻举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秦曼说的是谁,眉心紧皱道:“婉清还有可能,秦瑾修肯定不会救我!”
“会救的!”秦曼没忍住在谢闻举耳边说道:“瑾修一定会救你的!”
谢闻举看着秦曼笃定的神情,微微一怔,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低声问道:“你抓住秦瑾修的把柄了?”
事到如今,秦曼不想再隐瞒,一想到秦瑾修对谢婉清的好,她一颗心像是泡在毒液里被腐蚀,恨不得把真相全都告诉秦瑾修,她才是他的亲娘!
“老爷,瑾修才是我们的儿子。他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若是知道你是他的亲爹,一定会不顾一切把你救出来!”秦曼看着谢闻举震惊的模样,轻声说道:“回去之后,我会告诉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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