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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8章 废都圣骸（第1页）

大路直通城市，路边荒草疯长，亚琛厚重的石墙屹立在萧瑟秋风中。

士兵交头接耳、战马无聊地低鸣，耳畔传来呼呼风声，世界清冷而安静。

留里克眯起眼凝视不远处的石墙，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奇怪，我们终于到亚琛了？”

广大骑兵无不感觉奇怪，固然加洛林王室没有确定永久的帝国首都，亚琛城也是查理曼晚年时期的居所，它拥有都城性质，居然……只是一座小城？

罗斯王国的都城新罗斯堡，当初在涅瓦河口建立这一新城的目的，就是定义为罗斯未来的核心。于是罗斯的都城分成内城和外城，老罗斯部族后裔、早期加入的其他部族人士住在内城，城市的主要公共建筑也在内城。外城完全是一个大杂烩，各势力靠着老乡关系、行会关系大规模建设房屋，城市迅速铺开好似摊大饼，以至于大片区域完全贫民窟化了。

有限的治安队可以很好维持内城的秩序，在外城，他们只能在主干道和两座城外市场长期巡视，大量细小巷道根本无从关系。

新罗斯堡有着非常重的烟火气息，所以火灾也时常发生，鉴于“贫民窟”的房屋间隔较远，城市完全依傍水域而建，建城十五年来恶性火灾并未发生，反倒是人口还在增长。

新罗斯堡一直熙熙攘攘，反观亚琛完全是废城了。

骑兵们在城市大门前驻足一番，很多人注意到城市的塔楼，按照一般理念，会有防御士兵站在塔楼上，即最为了望员观察情况，也伺机搭弓射箭阻击。

罗斯军一路上未受任何阻挠，不久留里克意外发现，城市的一座大门居然是完全敞开的。

留里克轻声自言自语：“难道那个艾伯哈特没有占领亚琛？不应该啊！这里可是法兰克的都城。”

菲斯克突然侧身开口问道：“大王，是否进城？”

“且慢。”

“您担心有埋伏？恕我直言，蓝狐当年洗劫了城市，只怕……城市在两年前就废了。居民不是被杀就是逃走，我们见到的就是一座废城。”

这话提醒了留里克，他咬咬牙：“那就走吧。看来是多虑了。”

心领神会的菲斯克旋即招呼第一骑兵队的兄弟们，旋即有一百多骑率先冲进城市，继而后续的两千兵马也就浩浩荡荡进城了。

完美的花岗岩大拱门证明着它是罗马帝国的杰作，亚琛城的确是在罗马帝国的“水神行宫”基础上改建的。城市附近的山丘存在天然涌泉，靠着古老的饮水系统，亚琛城内的大喷泉一支运行着，它终年喷涌热水，夏天时期显现不出它的特制，直到冬季，露天喷泉附近就会蒸汽缭绕恍若仙境。

石板路依旧完好，几乎所有石板缝隙都有青草奋力生长。大路两侧多是双层建筑，奈何完全看不出人烟气息，小小的拱形窗户幽暗深邃，下层的木门多是破败腐朽。

不久……他们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城市的核心就是亚琛的大教堂，一如广大法兰克城市那般，教堂门口有着大型广场。唯一别于其他城市的是广场中还有一座喷泉，只见那喷泉热水泛用，因为天气已经足够冷了，腾起的热水汽清晰可辨。

但广场中存在大量杂物，远观看不出门道，抵近之后却发现那都是散碎的骨头。

严重弯折的是肋骨，如绳节密集排列的是脊椎，然后是眉弓一下消失的颅骨。

就算是久经战场的罗斯骑兵战士们都吃了一惊，马蹄践踏咔咔作响，铁蹄踩碎骨头，声响进一步提醒战士们，他们正置身于古战场上。

留里克翻身下马，他的眼角正好要瞥见了那位伊明加德公主，却又突然见到那女人突然昏了过去。

“看到你父亲的都城成了坟墓，很难受吧。”

留里克不自觉地嘟囔一句，他睁大双目环顾四周，一大批战士已经开始分头行动，显然他们对露天的骸骨毫无兴趣，冲进各个房屋的战士又在试图搜罗战利品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一眼秋日高阳，再扫视亚琛的王宫、大教堂，振奋地念叨：“查理曼，我来了。”

已是秋季，行军之际还是戴好能护住耳朵、脸颊的绒帽舒服。今日的留里克一定要找到查理曼的墓，他决定与伟大的墓主人来一次正面接触。

他摘下绒帽，立刻命令：“来人啊！把朕的黄金桂冠取来！朕要进入查理曼的宫殿了。”

战士取来木匣，留里克郑重地亲手戴好纯金打造的黄金桂冠。他不知道查理曼是否戴着王冠下葬，甚至出于信仰鲜有什么随葬品。

查理曼不可能只有一顶忘光，已知最重要的那一顶王冠就在洛泰尔手里，所谓“罗马皇帝金冠”，同时还有一顶“伦巴第铁王冠”，此物也一定在洛泰尔手中。

真正的君主也许没必要用五花八门的金银、宝石妆点自己的脑袋，留里克选用的就是不搀杂质的纯金，仿造希腊月桂枝叶的形制，再佐以自己的想象力，制作了一顶较为沉重的金冠。

凡是见识过巴黎温泉宫马赛克画的战士们，都非常直观的意识到自己的国王的确在模仿古代的罗马皇帝。

传言亚琛本身就是罗马帝国的一座行宫，敞开的大门像是一种暗喻——亚琛是罗斯王的亚琛。

关于查理曼墓在何处完全不是问题，因为蓝狐曾直接面对圣墓石棺，还从里面搬走了一尊青铜鹰。按照蓝狐的说法，圣墓内还有一些平静摆放的大型物件，碍于自身能力没有搬走，出于对圣墓的敬畏，他也没有展开破坏。

留里克重点关注大教堂。

圣母堂的核心是帕拉丁小教堂，那里就是圣墓所在，也是仔细观察可以肉眼发现的存在。

问题变得异常简单，留里克选定放任部下自由劫掠，然后带着一批亲信直接进入圣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