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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玄点点头,随和道:“那是自然。”
沈惜月点了点头,勉强压住心头的不安。
又问道:“江南一案牵扯甚广,桩桩件件都跟曜王脱不了干系,顾芷兰认了罪,皇上可有责罚于曜王?”
问完这话,她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玄的唇角上扬,满是嘲讽:
“曜王?他可是有个好舅舅!文远候齐益均大殿上替他顶了罪,说一切都是他的主意,顾芷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他的指挥。”
沈惜月一怔:“齐侯爷?这可是杀头的死罪,他。。。。。。”
慕容玄挑了挑眉,风轻云淡道:
“总归是做舅舅的,曜王若是有损,齐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要覆灭,还不如牺牲他一个,保住齐家。更何况,他若是不做这替罪羊,他儿子齐珣也免不了要被推出来。”
他语气随意的像是在说你看快要入冬了天自然是冷的呀,沈惜月眉心紧皱,心头一片沉闷。
前世,她在文远候生活多年,自然知道齐益均这个人没什么才能,在朝堂上连个实差都没有,他哪有本事做这些?
不光是她知道,满京城也知道文远候是个什么为人,难道他出来顶罪,皇上就信了?
她皱眉道:“可他哪有这样手眼通天的本事!他说是他做的,文武百官就信了?”
慕容玄轻笑了一声,眼底讽刺意味更浓:
“皇上不过多问了一句,曜王便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举着手指对天发誓,说他绝没有想过与孤争太子之位,他一向与太子兄友弟恭,说齐益均所作所为,他丝毫不知晓。
再问下去,左不过一些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话,总之,他决计就标榜自己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皇上再问齐益均,他就交代,说曜王殿下太过耿直鲁肃,他实则支持的是四皇子。”
“这不是胡乱攀扯吗?”沈惜月的话猛的一顿,“这些,这些,定然都是曜王早就安排好的!他和四皇子一母同胞,为了自保,不仅推出去个齐益均,连四皇子也被他说通,肯为做挡箭牌。
这一环扣一环的,每多一个人顶罪,他就越是清白几分。”
“齐益均死罪难逃,端王罚俸一年。”慕容玄神色无波,只是伸手捏了捏眉心:“江南一案,曜王毫发无损。”
沈惜月看着他略显疲态的眉眼,忽然一股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就是心疼他。
江南赈灾,虽然给了慕容玄进入朝堂的机会,但面对这曜王这样如狼似虎的皇兄,他往后每一步定然都难之又难,可他却毫无退路。
她努力勾了勾唇角,安抚他:“事已至此,便不去想这些了,曜王他满身把柄,咱们找着机会,下次总不会再叫他逃。”
“是啊。”慕容玄就笑:“不过曜王这番断尾求生,也的确有些精妙绝伦了,亲友皆是可以推出来抵罪的,连孤都有些佩服他了。”
一来一往的玩笑话,竟也冲淡了那股沉重的氛围。
慕容玄没在这里久留,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离去。
沈惜月送他出府。
今夜星光满天,皎月高悬。
月色映照在庭院中,描摹出柔和的光影,沈惜月脚步停在门口,一阵凉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发丝,又扬起他的衣角,风停时,连心头的那抹遗憾也一同扼杀掉。
沈惜月拢了拢耳边的细发,仰头看着慕容玄:“不过几步路,我就不送殿下过去了。”
“你夜里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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