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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暖阁,烛火已绝三日。
暗沉沉的,像一口即将盖棺的棺材。
李承乾躺在那里,气息奄奄,跟个破旧的风箱似的,呼哧呼哧的。
他胸口的雷纹一闪一闪,活像个劣质的霓虹灯招牌,每次闪动,屋角的铜镜里就映出一张不同的脸——一会儿是病恹恹的太子,一会儿又是张牙舞爪的蓝色火苗,跟变脸似的,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孙思邈这老头儿,第五更天还守在床边,跟个老妈子似的。
他慢条斯理地把“三味真火汤”倒进银鼎里,药味儿蒸腾起来,一股子怪味,说不上是香还是臭。
突然,太子那两片嘴唇跟脱臼了似的,左右开弓,各说各话。
左边哼哼唧唧:“救我……救我……”,右边阴阳怪气地冷笑:“你早该死……早该死……”。
孙思邈眼皮都没抬一下,跟没听见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匣子黑乎乎的玩意儿——原来是长孙皇后挂掉的时候留下来的“安神引”药渣,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老头儿面不改色地把药渣倒进汤里,搅拌了两下。
药汁刚灌进太子嘴里,好家伙,太子跟触电了似的,浑身抽搐,跟跳大神似的。
他左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跟要自杀似的,右手又死死压住左手,跟要阻止自杀似的,整个一精神分裂现场。
孙思邈一看这架势,赶紧吼了一嗓子:“殿下,你丫是谁啊?清醒点!”
过了好一会儿,太子才喘过气来,眼睛也睁开了,左边眼珠子黑漆漆的,右边眼珠子蓝汪汪的,跟阴阳眼似的。
他嘶哑着嗓子,跟破锣似的,说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它……它在啃我……但它怕‘她’……”
与此同时,徐惠这姑娘在偏殿里熬夜爆肝,研究那本破破烂烂的《灯民录》,跟考古学家似的。
她发现,贞观八年冬天,那晚雷劈井的时候,城西有九十七个孕妇同时生孩子,其中六十三人生下来的都是死婴,尸体都没埋,全让魏王府的医官给烧了,说是为了“避瘟疫”,全扔到义坊的枯井里去了——巧了,那口井就是现在“人灯阵”的所在地。
她又翻出一张老掉牙的图,上面画着九口枯井围成一个圈,中间标了个“婴火井”,旁边还有行小字:“火不烧骨,只挑母血没干净的回去”。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武媚娘不是被选中的,而是她老娘当年就是生了死婴、血没干净的女人之一,所以她的血能把火引回去。
她刚要写信汇报,窗外的灰烬又聚了起来,拼了个“母”字,然后就散了,跟恶作剧似的。
徐惠握紧笔杆,小声嘀咕:“它要的不是灯使……是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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