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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宫女在随后的几个时辰被屡次传唤进去,端着热水和白色的锦帕,其中一次将补粥送入殿内,出来时碗底被喝得干净。
没人敢议论,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但过段时日,总有人憋不住,起初的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变成了‘我就只告诉你一人’,侍奉的宫女告诉了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小太监,并以窥见百里岭南罕见的桃色事件而暗自得意。
“整天只知批阅奏折的右相大人会做那样的事儿,惊得我差点打翻了盆子…是啊,这还不算儿,有次我换了干净帕子进去,就见右相将整个脸都埋在她那里……脏不脏…”
小太监会心一笑,“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儿,这男人要是喜欢女人,那她哪儿都是香的,别说那里,就是屁…咳咳,不说了不说了,这话你可别再告诉别人,真是掉脑袋的事儿呢。”
这话儿真就到了这个小太监这停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被人淡忘,好似从未发生过。
七个春秋过去。
早已成为摄政王的右相为亡妻守孝已满三年,这个春天,他带着一位凤表龙姿的少年第一次踏入海津边城。
华丽的马车驶往海津最贵的地界,百里岭南招了招手,示意马车靠边停。
坐于他一旁的少年好奇的掀开车帘,凤眼环顾了下街景,而后老道的问了一句,“王叔可是近乡情怯?”
百里岭南成熟严肃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手掌揉了揉少年的头,“你小子!”
少年调皮的一笑,虽然是笑,可举手投足却透着傲视天下的贵气张狂,“不如朕…不,是我陪叔叔先在附近逛逛?我看这亭台宇楼,街道巷景,处处都透着巧妙,很有看头!”
百里岭南理解他到底是个孩子,又是初次出来,难免对什么都好奇,于是跟他下了马车。
走了一段路,开心的少年没有发现男人的百感交集。
宽阔的马路上跑来一群小孩,叽叽喳喳嬉闹追逐,打头的是一个身穿灰布旧衣的小孩儿,头扎两个小辫,也就三四岁,踏着一只滑轮小木车,脚一蹬一蹬的往后撑地,风驰电掣般往前滑,嘴里呀呀叫着“嘿哈!嘿哈!“
稚嫩的声音,是个女孩儿。
百里岭南一眼就觉得是她的孩子,想都没想挥手屏退害怕冲撞他而想拦住孩子的侍卫,弯腰两手一捞儿,将冲过来的小女孩举过头顶。
小女孩愣了愣,而后瞪大了眼睛看着逮住她的叔叔。
其他孩子吓的一哄而散,唯有一个身量稍微高的男孩拔出木剑,直指他的咽喉,“放下她!”
百里岭南万般滋味,他认出了他,他却忘记了他收养过他。
“大胆!我王叔也是你这贱民能指的!”贵气的少年同样抽出自己的宝剑,挥舞了几下,耀武扬威的要与他过招。
百里岭南放下女孩儿,正要阻止,女孩却高兴的拍手叫好。
“凌赫哥哥加油!凌赫哥哥加油!”
少年虽握真枪实剑,却半点便宜都没占到。百里岭南最后将不相上下的两人分开,命令道,“小黎…收起剑。”
女孩儿心疼自己的哥哥,上前抱住他,并从怀里摸出一块糖塞他嘴里,“哥哥吃,吃了有力气,打死他!”
凌赫抹了抹汗水,看到陌生的两人其实并无恶意,也就不在意刚才的争斗,而是拿出嘴里的糖,瞅了瞅,有些生气,“你哪里来的糖,娘说了不让你吃!忘了牙疼的时候疼的在地上打滚了!”
“哥哥…哥哥…”女孩儿双手合十求饶。
哥哥心软,咬碎了糖块,嘴对嘴喂给她一半,“下不为例。”
女孩砸着嘴猛点头。
百里岭南目送他们离开,伫立良久后才有勇气,沿着两个孩子走的路慢慢前行,
结束这七年的苦苦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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