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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之说:“大伯母心里肯定气疯了,她越是不想和王府往来,我们偏上赶着来。话说回来,仿佛是我们在做多不好的事,仿佛是我们要搅得家宅不宁,她若大大方方把大姐姐养在家里,何至于如此?如今却成了我们的不是。”
扶意静静地听着,韵之心里是有主意的,她说不是要救大姐姐,是要救自己,还有妹妹们。
“听说四皇子的小皇孙日渐长大,能养活。”韵之说,“可我知道,我爹娘还在算计,我不会有好出路。”
扶意挽过她的手:“你又焦虑起来,就算我们要为了将来谋算,也不要把眼前的日子过苦了,至少眼下,你还是自由的,何必唉声叹气?”
韵之扬起眼眉:“我听你的,扶意你真好,你怎么不早些来我家,自从你来了,我心里就痛快了,什么话都能有人听我说。”
扶意笑道:“你以为我不嫌你聒噪吗?我是没办法,拿了你们家的银子来的,只能忍着。”
韵之霸道地威胁:“你信不信我把你另一边肩膀也撅脱臼了?”
扶意知道她不会,不过是玩笑话,何况她三哥哥也不会饶她……想到这里,她不禁脸红,多羡慕少夫人能大大方方说那些话,而她和祝镕,连在人前交换眼神,也要小心翼翼。
“我那天去东苑,听我娘和梅姨娘念叨,说安国郡主已在适婚年纪,这次上京恐怕要张罗婚事。”韵之说道,“我瞧着郡主不像是有那些心思的,但掌不住皇上皇后操心,她们算计眼下京城里哪家的公子合适,我娘很担心我二哥被选上,着急忙慌地要给我哥相亲去了。”
扶意只随口附和:“大嫂嫂说,王妃与她们这些继室夫人所出的儿女儿孙们不对付,二伯母少不得有顾虑。”
韵之哈哈笑道:“你不觉得我娘很有意思,在她眼里我二哥是多了不起,能让人家郡主看上。”
扶意嗔道:“这话,你敢不敢去二表哥面前说?”
韵之随手掀起帘子往窗外看,不以为然地说:“我二哥为人随……”
她忽然住口,猛地放下帘子,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事。
扶意觉得奇怪,也掀起帘子看,路上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一定是我看错了……”韵之再次掀起帘子,伸出脑袋,就差把半截身子探出去,吓得扶意赶紧把她拽回来。
“扶意,我看见我二哥和一个女的在一起。”韵之说,“他们进了后面那家酒楼。”
“是不是看错了?”扶意也不大相信,“这个时辰,二公子应该在光禄寺当差。”
“那也保不齐他今天不当班。”韵之说,“我亲哥哥,我怎么会看错呢?”
“你方才不是说看错……”扶意也没底气否定。
韵之很是紧张:“我们这样的小姐,绝不可能单独出门,我看那女子的裙衫,也不像大富大贵人家,若真要跟我哥有点什么,我娘不得气疯了。”
扶意问:“你是担心伯母,而是担心二公子?”
韵之怔了怔,纠结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不论如何,马车已经到了王府门外,她们要先去做客。
站在路上看,王府门庭不逊色忠国公府,但往里走,差别就大了。
想来这宅子不过是王爷与家人偶尔上京小住之处,临时落脚之地,他们一定也不曾用心打理。
一众年轻人,在前厅拜见了王妃,闵王妃温和地说:“尧年在后院射箭,你们过去看看吧,只是小心,别伤了。”
平理一个男眷,不便在这没有男主人的家里随意走动,便说他还要赶回国子监,王妃也不久留,问候他母亲,命管事送出去,便领着扶意和韵之姐妹来后院找女儿。
她们沿着长廊走,已经能看见园中的靶场,空中传来长箭划过的嗖嗖声,更有小丫头拍手欢呼:“中了,郡主又中了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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