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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周妈妈又找来,带着几个针线上的妇人,说是二夫人要给言姑娘做新衣裳,她带人来量尺头,刚好韵之也在,把二小姐的也一并量了。
周妈妈笑眯眯地说:“我们姑娘比去年又长个儿了,我瞧着言姑娘来了一个多月,也像长高了些?想来,您也还是个孩子,这样一个人千里迢迢来京城,我们夫人常说,要当您女儿一样疼才好。”
扶意言谢,不多说别的话,由着妇人们量了尺头,挑选了料子和颜色,等她们散去,已是下午,姑娘们该来上课了。
这时候,二夫人带着儿媳妇来老太太跟前请安,拿了菜单请婆婆定夺,提起大夫人,姜氏说道:“嫂嫂这几日身上不大好,怕是在宫里伺候皇后娘娘累着了,我也不敢拿琐事去烦她,本该请嫂嫂做主,一切就都妥当了,我这糊里糊涂的不顶事。”
老太太说:“这些菜色极好,既不奢靡铺张,也不失了体面,你放心大胆去张罗吧。”
见婆婆避而不谈大夫人,姜氏也不敢太刻意,之后略坐一坐,便告退了。
芮嬷嬷送客到门外,回来见丫鬟熬好了汤药,接过手后屏退了她们,送到老太太身边,说道:“二夫人也太沉不住气,她又何必来您面前挑唆。”
老太太则说:“沉不住气的是你家大夫人,她也真是,何苦来的。”
芮嬷嬷叹:“叫奴婢说,不如把大小姐的事解决了,长痛不如短痛。”
老太太摇头:“听镕儿那般描述,我想她应该是造了孽,断了王府的香火,现在怕了。闵王妃那儿,丧夫丧子,本就憋着一肚子的委屈痛苦,真到御前闹一闹,我们担待不起。”
芮嬷嬷说:“大小姐到底还是我们家的女儿,王妃娘娘也不能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老太太苦笑:“便是如此又怎么样,你家大夫人从此没了颜面,往日的威严尊贵,都完了,她这样的气性,能活得下去?更何况,还要顾着皇后与太子,顾着杨府,她如今里外不是人,一步错步步错。”
说着,想起一事来,吩咐嬷嬷:“等镕儿回来,叫他来见我,放韵儿和扶意去见涵之的事,要再商议商议。”
这一天日落前,东苑的戏台搭好了,工匠男仆们退出去后,韵之就带着妹妹们去看热闹。
扶意身上不自在,懒得出门,便专心准备给二老爷的献寿图。
夕阳绚烂时,翠珠和香橼来点灯,翠珠说:“姑娘总坐着也不好,门前海棠开了,您去看看吗?”
扶意在门前望一眼,只见院墙上探出一片绯红,仿佛夕阳染的。
她信步走出院门外,这里沿着墙根栽的树,花开时探出墙头,别人家是满园春色关不住,这府里却恰恰相反,倒是院里的人,盼着门外春色。
香橼和翠珠跑来,踮起脚要折花枝,想拣开得最好的一朵,给扶意簪花。
奈何她们个头太小,跳着也够不着,不甘心地跑回去要搬凳子,扶意也拦不住。
恰好,祝镕回府,正往内院去,途径清秋阁,见扶意在门外,立时停下了脚步。
海棠树下,倩影悠悠,微风拂过,只见纱裙轻扬,扶意屈膝捡起乘风而落的花朵,举在夕阳下赏玩。
她面上安宁淡雅的笑容,叫人挪不开眼睛,祝镕直看得痴了。
但他猛地回过神,四下看了眼,生怕自己的瞩目会给扶意招来闲话,不等扶意发现他,就匆忙走开。
那一晚,祝镕和祖母商量安排韵之和扶意去探望大姐的事,终于有了决定,次日她们得到消息,最后还是选了二老爷寿辰那天。
比起亲爹的生辰,韵之更期盼能见到大姐,数着日子等待那日的到来,将母亲叮嘱她招待宾客的事,都抛在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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