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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刘瑞听说师傅有意从绣织两坊里各自择选一人做管事,织坊里刘瑞倒是不关心,可这绣坊里及不一样了。
眼下许心在师傅心里才是最好的那个,自己也不过初来不足半年之久,况且绣活上,自知是不如许心的,所以,刘瑞便动了别的心思。
她不过是觉得,管事之名,手艺要好的同时,还得服众才可,若将人缘再往外拓些,若是趁机多笼络些“自己人”,让师傅看到自己的人缘,届时便是想要选许心,也得掂量掂量才是。
至于“收徒”,不过是在一句又一句的夸赞里,飘飘然罢了。
而师傅,便将这样飘飘然的刘瑞,打回了原形。
先是责备刘瑞不该在绣坊里“拉帮结派”,排挤他人;
再者便是私教绣艺一事,不问天赋如何,不究功底几许,便只将自己往日里刺绣的那一套一股脑的教给别人,好些人连基础都没有,便已经开始学着绣中等难度的绣艺。
此举纯粹是误人子弟无虞。
刘瑞哭哭啼啼的将师傅的话给说了出来,确实是好一顿训斥,可刘瑞却是满腹的委屈,只说自己不过觉得相与大家一同热闹些,断没有什么“排挤”之意,而且那些人要学绣艺,自己不过是好心指点一二,师傅那句误人子弟实在是太重了些。
清娘淡淡道:“这些话你为何不与师傅说?”
刘瑞却是哽住,看着清娘的眼神里竟有些意外。
不过是没有如期得到她想要的,站在她这边的安慰罢了。
如此,一夜无言。
隔日里,师傅宣布了织绣两坊的管事人选,织坊的管事是清娘,而绣坊便是许心。
一时间,众人看刘瑞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了。
晚上,师傅将清娘单独唤了过去,给了清娘一份图谱。
师傅说,织绣虽是一家,可其间奥妙确实天差地别,而她在织艺一事虽有钻研,但到底不曾深入。
师傅最擅绣艺,此事众人皆知。
所以,师傅给了清娘一份图谱,这份图谱精妙之处便是告知织艺精髓,却不承任何织艺技法,若是钻研得当,便可自己衍生一技。
师傅说,自己一面经营铺面,一面掌管织绣两坊,心中杂念过多,无法专心修研。
而清娘则不同,她在织艺一事天赋极高,且心无旁念,想来倒很是适合。
便将图谱赠与清娘,倒比在自己手中落了灰好。
继而再三叮嘱,此事只清娘自己知晓便好,不要告知他人。
清娘再三谢过,仔细将图谱收好,回了屋子。
只见昨日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刘瑞,眼下面沉如水的坐在窗前,手中的丝帕被拧的不成形状。
见清娘回来,面上竟还有一丝惊讶:
“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师傅她。。。。没做什么?”
“没有。”
“没有?!”刘瑞似是找到了话头:“午间许心被唤了过去,师傅将她独门的双面绣教给了她。你与许心同为管事,竟什么都没教你?!”
清娘只自顾自的收拾着床铺,并不接话。
可刘瑞却觉得清娘此举却是有些认同的样子,紧接着又道:“若说功劳,织坊里你的手艺却是众人皆知的,从前月例拿的少,事却是很多,唯有你是最任劳任怨的那一个,实在没想到,师傅竟如此偏心。”
清娘手里收拾被褥的动作停了下来,直直的看着刘瑞的眼睛:
“师傅行事自有她的道理,没有师傅,也没有我今日的衣食无忧。以后这样的话,莫要说了。”
刘瑞被这么一噎,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嗫嚅两声:“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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