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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五年,六月初二,顾灏随着大部队回京。
顾晨亲自去接了他们,他打量了番侄子以后问道。
“瘦了?江浙的菜吃不惯?是不是觉得太甜腻了?”
江西菜比较重油重盐,吃江浙菜确实可能吃不惯。
“不是,吐的。”顾灏还没回答,薛嵓便抢答道:“也不怪这孩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毕竟不像他,生来对这些血腥的场面没啥反应。
“嗯,有劳薛大人!”顾晨客气地对他施以一礼,笑道:“给薛大人添麻烦了,这孩子太嫩了些。”
“还需薛大人他多见见世面,就当他是自家孩子便是。”
“总之打也打得,骂也骂得,打不死就行了。”
这话就是客气话,谁敢打骂吏部尚书的亲侄子?
不过这话听着就是很舒服,老薛忙回礼拍了好一会儿顾晨的马屁,这才轮得到夏原吉说话。
“尚书大人好。”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顾大人提携了他他都没向顾大人道谢,只是如今有外人在倒也不好谢大人的提携之恩。
“哦,维喆啊。”顾晨知道他想说啥,心里倒是也领情:“一路上辛苦,待会儿早些回去吧,几个月不见人,估计你家人早想你了。”
他关心的是户部的属下,这让隔得不远的苏松很是不爽。
他要有手机发朋友圈的话,只怕是早给顾晨挂上去,痛批这个越俎代庖的玩意儿了。
老薛是个很有眼色的人,当然知道顾晨和自己侄子有事要说,于是便直接给顾灏放了假。
让他先回家给父母请安,第二日再回去任职。
顾晨带侄子上车,刚上车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侄子,此行可有什么感想,可与二叔说说?”
他满是期待地看着侄子,希望他能说出堆反面教材。
并且从中汲取教训,获得今后的为官保命之法。
谁知道,这孩子却满脸认真地对顾晨说道:“二叔,此行我最大的感悟,便是悟出了无论干什么,都有他们各自的难处。”
“从前我以为,酷吏没什么本事,只需要对犯人严刑拷打便罢了,可如今却觉得酷吏也很难,能想出那么多刑法,也是一种本事啊。”
而且还能眼睁睁看着一片哀嚎,却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这更是本事中的本事啊,他在顾晨石化般的表情下,捏着自己的拳头向二叔保证道。
“请二叔放心,我定不负朝廷,不负二叔的期望,努力做好大理寺寺正,不给二叔丢人。”
见顾晨嘴角狂抽,顾灏不解道:“难道我说错了么,二叔不是想让我当大理寺卿,可是薛大人对我说。”
“二叔您是想提拔他去别的地儿,和户部的詹大人抗衡,然后再提拔我当上大理寺卿,以此达到双赢的目的。”
“这是薛大人喝大了,揽着我肩膀说这是掏心窝子的话,难道薛大人会错二叔的意思了?”
可他觉得薛大人说得有道理啊,如今朝中詹大人处处和二叔作对,别的部大多都是站中立。
二叔要是想把詹大人踩下去,确实得多拉些自己人上去,而薛大人就很愿意成为顾党。
顾晨翻了个白眼:“大侄子,知道什么才真的叫掏心窝子的话吗?”
顾灏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顾晨语重心长地道。
“你二叔若真和薛大人想的一样,那你二叔就该被皇家掏了心窝子,然后和胡惟庸还有郭桓做伴去了。”
“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一直在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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