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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才发现,司机竟是个中年女人。
围着藏蓝碎花头巾,皮肤偏黑,但看得出五官倒是精致。常年高原日晒,两颊有些许红斑。她还在吃面包,立刻收回塑料袋里,伸出手,“五百块。”
周启深打开皮夹,一摞红钞递过去,“快点。”
他沉着脸,怒急上火,太阳穴涨着疼。一疼,一缺氧,薄唇都没了血色。
窗外景色一晃而过,与北京全然不同的景色,天色暗下来,车灯闪烁,像针扎在眼里。顾和平与他一直保持联系,微信一条条地发
“庄邱做投资,认识不少人,受邀去青海。”
“戴云心要筹拍电影,他有投资意向。”
“他见过小西,但小西不知道你俩的关系。”
每多看一个字,周启深的惧怕就多一分。是他疏忽了,是他疏忽了这段时间忙项目,根本无暇顾及庄邱。
顾和平最后一条信息“周哥儿,孟惟悉也在青海。”
周启深想都没想,立刻给孟惟悉打电话。
如意料之中,孟惟悉根本不会接。
一遍,两遍,三遍,周启深不停打。
终于,通了。孟惟悉却不说话,一贯的沉默以对。
周启深哑着声音,竟有了一丝相求的情绪,“孟惟悉,帮我个忙。”顿了下,他说“赵西音出事了。”
言简意赅的通话结束后,周启深头疼得实在要炸,蜷着手指,靠着椅背闭目吐气。破旧的面包车隔音效果差,他顿时心烦意燥。却听到旁边的女司机忽然说话,“那个酒楼在格尔木有两家,同名。你问清楚了没有,到底是哪一家”
周启深睁开眼,侧过头。
女司机神情微闪,皱着眉头说“问清楚,我知道地方。”
同一时间。
孟惟悉甩下剧组所有工作人员,甚至不算绅士地打断正在发言的一位女制片的发言,“抱歉,有事先走一步。”
他推桌起身,动作之快之大,碰倒了桌面上的半杯茶水不自知。众人面面相觑,张一杰迅速跟上去,“孟总”
孟惟悉拿出车钥匙一路跑,边打电话边发车,“我要戴云心的地址。”
油门轰鸣,卡宴风驰电掣驶出,卷起地上阵阵黄沙。
四十分钟后,轮胎摩地的刺耳声响起,一个急转弯,卡宴往右斜了斜。这动静在小城黑夜格外惊心,酒楼大厅许多客人频频回望。庄邱的秘书见到孟惟悉从车里下来,脸色顿时一变。
孟惟悉冷眼进大门,庄邱秘书赶紧迎向前,笑得没事人一样,“孟总,您是过来办事儿还是”
话未说完,就被孟惟悉一把掐住了喉咙,半截手指陷进肉里,留了三分富余给他说话。孟惟悉一字一字问“赵西音在哪里”
秘书换不上气,眼白直往上掀,磕磕巴巴讲不囫囵,手往楼上指。
孟惟悉心一凉,又觉得庆幸,还好,人还在酒楼,这儿不是能办事乱来的地方,证明她人身至少是安全的。
孟惟悉把人抡去地上,提脚踹上去,“人要出事,你们也别离开青海了。”
他上楼,刚从楼道转过弯,迎面就碰上了戴云心。戴云心刚从洗手间出来,见着人表情顿时慌乱,“惟悉”
孟惟悉神色冷然,不应不答,径直朝最里走。
戴云心下意识地去拦,“怎么了这是”
孟惟悉停下脚步,语气寒森森的,“戴老师,您不知道怎么了不要紧。周启深也快到了,他到了后,您就会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正说着,楼梯想起急促脚步声,周启深肃着脸,外套脱了,只着一件深灰羊绒衫,大冬天的,他竟跑的满头汗。戴云心就在他跟前,周启深正眼不瞧,只隔空与孟惟悉略一颔首算是招呼。
孟惟悉对右边抬了抬下巴,两个男人齐步往那边去。
戴云心脸色刹变,愣在原地半天没动,反应过来后,才急急跟上。
周启深先是拧门把,从里面锁起来了。
孟惟悉站在旁边,心底一沉,他甚至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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