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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也在,见皇帝动怒,走过来劝。
“好在没回定州,去了雍州别院。崔氏也真是,出嫁从夫,怎么能丈夫宿醉,就骄纵生气,回娘家呢?”
崔氏的祖宅远在千里之外的定州,而雍州紧邻长安,一日之内便可到达。
皇帝掉转矛头,开始责备皇后。
“溺子如杀子,皇后太过溺爱,才会让他不思为国分忧、养尊处优一事无成!”
皇后脸色通红,步摇轻颤,忍了忍,道:“圣上教训得是,不如就把赵王打一顿,负荆请罪送到雍州去吧。”
皇帝张了张嘴,有些憋闷。
那倒也不至于。
他的儿子,怎么也不至于向崔氏负荆请罪。
“朕的老师崔颂,就在雍州。”皇帝沉思片刻道,“就让李璟去找帝师,请他说和吧。”
皇帝的老师,是崔氏族人。
“儿臣不去。”李璟却抬起头,拒绝道。
皇帝转头看向李璟,神情越发愤怒。
“大丈夫怎可向女人低头?”李璟梗着脖子道,“她叫嚣着要儿臣休了她,儿臣就休了她。儿臣贵为皇子,还怕找不到妻子吗?儿臣这个月休妻,下个月就能办婚礼。儿臣也找个楚王妃那样的,不娇气,掉进御沟也不回娘家……”
李璟越说越过分,直到皇帝的脚踹到他身上。
“混蛋!”皇帝踹了一脚,又去踹第二脚,被醉酒歪倒的李策抱住腿。
“父皇。”李策抬起头,大惊失色道,“楚王妃是儿臣的,不给别人!”
皇帝猛然抬脚,却抬不动,被小跑着过来的高福拦住。
“圣上息怒,息怒啊。”高福一面安抚皇帝,一面提醒道,“几位大臣还等在外面,要奏报昨夜囚犯越狱的事。朝事重要,家事就先放一放吧。”
话虽如此,可皇室哪有什么家事?
每一件事,都关系到江山社稷。
皇帝被高福搀着到外殿去,又回头指着李璟道:“你给朕跪着反省!今日不准吃饭!酒囊饭袋!”
皇帝不让吃饭,但皇后还是于心不忍。
她消了些气,走到李璟面前,怒其不争道:“你明知道崔氏一族,在朝中势大,怎么就不能善待崔锦儿呢?”
李璟垂着头,唇角缓慢地散开一丝笑。
“有母后善待她,就够了。”
皇后微微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再提崔锦儿,而是道:“母后让御膳房给你送午膳过来,你偷摸着吃,别让你父皇瞧见。”
李璟仍然没有抬头。
“多谢母后,”他哑声道,“儿臣不敢抗旨。太子负责京都防卫,母后还是去看看他怎么样吧。儿臣最多挨一脚,他做错了事,可是要被朝臣弹劾的。”
皇后闻言点头,露出欣慰的神情,迈步向前殿走去。
殿内空落落的,像突然失去惦念的心。
李策轻轻弹落衣襟上的土。
“挨了一脚,后悔吗?”他低声问,又拍了拍李璟被皇帝踢脏的衣服。
李璟索性坐在地上,揉着腿放松。
“小家伙呢?”他问。
民间常称呼小孩子小家伙,有些亲昵。
“出去了。”李策道,“进宫前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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