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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府的冤屈洗刷殆尽,叶娇和叶长庚才有未来。
这就是李策当初说的,要讨一个好处。
“呵!”李珑冷笑一声,“那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呢?”
说来说去,这句话才是他今日的目的。
李策看着李珑,表示洗耳恭听。
李珑整张脸转过来,长久没有清洁的皮肤宛如长了一层泥痂,胡茬从泥痂里钻出来,看起来落拓潦倒。可他的眼眸是闪亮的,像藏着一盏同归于尽的毒药,透着熊熊燃烧的希望。
“你的生母顺嫔,”李珑道,“因李璋而疯。”
李珑一字一顿说完这句话,字正腔圆,话中恨不得藏下千言万语。他一面说一面紧盯着李策的脸,他在等待。
这个弟弟比他孝顺。
听说李策每次回京,都会到顺嫔那里,给她喂饭,陪她闲话,虽然他那个娘连大小便都无法控制,若不是宫婢尽心伺候,早就烂在宫里。
这么孝顺的他,知道是谁害生母至此,当然会很愤怒,很怨恨。
然而李策没有。
他狭长的眼睛里只是闪过一丝意外,便很快暗沉下去,同往日一样,像幽冷的湖水,深不可测。
“是吗?”李策问。
“是……啊!千真万确!”李珑唯恐李策不信,急得站起身,“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李策道,“杀了李璋,我娘就能好了吗?”
“你能报仇啊!”李珑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当年顺嫔娘娘生下你,父皇便要把你送去皇陵。宫中闲言碎语说这是去献祭,说你去了就活不了了。于是她跪在紫宸殿外恳求养足百日再送,磕头磕得满地是血。父皇那个人,只在意有出息的儿子,这么多年对你不管不问,顺嫔疯傻前,都是她给你送去衣裳金银。如今你知道谁害她,竟然不报仇吗?”
“不报。”李策看着李珑,摇头笑笑,“所以你以为,我做完李璋的棋子,还肯做你的?”
“我不会下棋,”李珑道,“你若是连这个仇都不报,就是卑劣小人,就是《诗经》里说的那种人。”
李策没有兴趣知道是哪种人。
他转身离去,听到李珑在他身后喊叫。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李策!你连老鼠都不如!不如老鼠!”
李策已经走出天牢,明晃晃的太阳照在身上,却丝毫不觉得温暖。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大明宫,只觉得遍体生寒。内心空空荡荡,并非不觉得愤怒,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这愤怒像是一团棉花,无力软弱。
除了愤怒,更多的是自责内疚。
这么多年,他竟然以为母亲真的只是得了疯病。因何而疯,有没有人谋害,他从未查过。
因为他们母子在大明宫,卑微弱势,不会挡任何人的路。
他在皇陵守墓,母亲在宫中服侍帝后,还要他们怎么做,才能安然度日?
李策怔怔地站在天牢前,直到马车的车帘掀起,露出叶娇和暖的脸。
“思思……”她把手拢在唇边,小声唤道,“快来,别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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