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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傅谦取出水壶喝了一口水,颇有些欣慰道:“微臣以为,理应如此。”
李璟转身便走,没给其他朝臣说话的机会。
真是烦死了。
又可恶,又烦人。
“奇哉怪哉,”下朝时,有朝臣窃窃私语,“若论起来,裴衍还是赵王殿下的舅舅呢,怎么如此不给情面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与他同行的朝臣道,“崔玉路还是赵王殿下的表侄子呢。”
“裴氏难动啊,崔氏要伤筋动骨了。”那人感慨。
“伤筋动骨?”有朝臣凑上来,“能活着审完案子,就谢天谢地吧。”
李璟也正往宫外走,遇到兵部尚书宋守节,面色才和缓了些。
“赵王殿下今日震慑朝臣,颇有圣上当年的风范啊。”宋守节夸了一句。
“唉,”李璟叹了口气,“还不是姑母指点的好吗?姑母说,如果他们想把崔玉路赶下去,这么说就对了。”
宋守节与长公主关系交好,闻言点头,道:“如果是太子或者楚王,也会这样的。”
提起楚王,李璟叹了口气:“小九病着,我不敢再找他出谋划策了。”
宋守节看他心无城府,嘱咐他把今日的事禀告给圣上,才缓步走了。李璟负手站在大明宫冬日的阳光下,眼前是连绵的宫墙,挡住他的视线,也挡住了他回家的路。
崔锦儿和孩子都在雍州,他的家,是雍州了。
“崔玉路啊,”他感慨道,“你可聪明些吧!”
崔玉路回了趟府。
有重要的客人到了,即便被言官弹劾,他也要抛下一切,回家一趟。
书房的门关着,他推门进去,深深施礼。
“帝师大人。”
帝师崔颂正跪坐在蒲团上,耐心地插花。
花是初冬的腊梅,花枝上有一层薄薄的雪。
崔玉路侧跪在一边,为崔颂奉上花剪,端来瓷瓶,递上清水,清理桌案,一言不发等崔颂把花插好。
崔颂插完了花,欣赏片刻,才开口道:“难吗?”
他的眼中有一种洞察世事的超脱。
崔玉路眼眶一热,恳切道:“求帝师大人指教。”
崔颂问:“那你先告诉我,打败裴衍,是为了什么?”
他不喜欢做人的老师。
一生有两个弟子,已经心满意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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