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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额头还肿着,“砰”一声犹在耳畔呢,他理亏,知道是她下的套,也不得不往里钻,说好吧,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然后便见她兴奋伸手,说:“拉钩!”
他一愣。
元赐娴说完大概也察觉了不妥,讪讪一笑,拿自己的左手和右手拉了个钩,然后像怕他反悔似的,带着狗一溜烟从密道跑了。
等他回神,才发现自己呆望着密道尽头站了好久。
这事以后,陆时卿再见元赐娴有觉得怪怪的了。
那天还是郑濯来徐宅与他议事,捎带了元赐娴。他因答应了她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所以还是扮作了老师的模样,当她没识破他的身份。
他看见她进门时候似乎有点忐忑,像怕他反悔上了真身,等见他老老实实戴着面具,才松了口气,悄悄冲他一笑,以示感激。
郑濯没注意她,他却觉得这笑太刺眼了,很快撇过头不再看她。
明明元赐娴仍旧不怎么跟他搭话,仍旧很守未婚妻本分,但与她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却叫他对郑濯无比心虚。
就好像,好像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一样。
尤其后来,谈完了事一道喝茶点,他在一旁默默读棋谱,元赐娴在边上和郑濯玩五木的时候。
他听见郑濯问元赐娴:“眼睛怎么了?”
他下意识瞥过去,看她下眼皮果真有一颗小小的红肿,又听她道:“没事,长了颗偷针,不严重,大夫说拿热手巾敷几次就好。”
郑濯叫她别拿手揉,一会儿再叫人给看看。
之后那边还说了点什么,陆时卿就没听清了,他满心在想,长针眼啊,这该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吧,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
结果抬起头来时,刚好发现元赐娴往他这边瞧过来,视线也落在他的胸膛。
得了,想到一块去了。
他尴尬低咳一声,然后侧了侧身,留她和郑濯一个后背。但手上的书却怎么也读不进去了。
这之后再有几次碰面,元赐娴那么开朗的一个人,好像也变得挺尴尬,刻意避让他似的,本来就不太跟他说话的,这下就更不说了。
直到有天郑濯都察觉到了不对,问他们:“你俩结仇了?”
两人异口同声说“怎么会”,连声调都一模一样,随后大概是被这种莫名其妙的默契给震住了,一阵面面相觑。
完了以后,元赐娴突然说有点困了想回家。
郑濯要送她,她说不用,一个人走了。
陆时卿心里莫名烦躁,等她走后不久,找了个借口说去办事,其实回府栽进了被窝,辗转来去,一边揣测她奇怪的态度,一边揣测自己奇怪的心理。
接着,他很长一阵子再没遇到元赐娴。郑濯来徐宅时都是一个人。他曾试探过几句,说怎么不带她了。郑濯说她在忙家里事,她阿嫂身体不太好。
他又问俩人没出什么岔子吧。
郑濯说没有,就原先那样。
他从他语气里听出来,俩人似乎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一直算是能够交心的朋友,但好像也就只是能够交心的朋友了。
一连过了好几个月,直到第二年夏天,陆时卿都没再见元赐娴,等再见,就是郑濯出事了。
圣人生辰,当夜宫里设宴,丝竹管弦,锣鼓喧天的,结果翌日一早,郑濯从偏殿醒来,旁边躺着赤条条的姜家二房嫡女姜璧灿。
消息被刻意宣扬开来,一上午光景闹得满城风雨。圣人盛怒,要郑濯给姜家一个交代,当然了,也给元家一个交代。
紧接着,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下来,由圣人做主,取消了郑濯跟元赐娴的婚约,说是不能委屈亏待了元家。然后又促成了他跟姜家的亲事,说必须给人家姜小娘子担起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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