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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檄文发出时,有许多兄弟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已成叛军,又能奈何?”金祥洪愤愤不平地说道。
“但你金祥洪是知道的,不然唐培宇出城之前,为何要以你为首统帅城中守军?”肖凯毫不客气,“你也别急,我说让你们把罪责扛起来,不是要你们死。”
“……此话怎讲?”
肖凯盯着他说道:“畏罪自焚。你们跟我走,从此隐姓埋名,我向行走说明其事,以后你们都去外察事厂,下南洋!”
金祥洪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提议。
“……外察事厂?下南洋?”他紧咬牙关,“你何以有这种能耐?”
“叛乱越早平定越好,你们不顽抗,就是一功;擒住逆首在先,自愿伏诛在后,留下血书,可保家小。在大明,你们必须伏诛!只要这结果传出去,陛下何必一定要真杀了你们?在南洋戴罪立功,外察事厂正缺人!”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南洋,但锦衣卫行走体系里的人,都知道陛下设置内厂外厂,将来有何等雄图大略。
金祥洪只问道:“我如何信得过你?”
肖凯语气冷硬地回答:“你还有选择余地吗?”
金祥洪沉默难言。
一刻多钟后,长沙城中燃起了一把火,而后在城东靠北角处,冯三虎等人看着西南方向的那处烟火满眼热泪。
他们听到的,是金祥洪的一种说辞。
现在流泪,不是因为信不信,而是因为出城之后仍旧命运未卜。
看了一眼前面披头散发、被五花大绑着的朱见浚等人,冯三虎恨恨地啐了一口,然后大喊道:“开城门!”
从七月二十三举旗造反到八月二十七夜长沙城开门投降、朱见浚及傅荣忠等人被擒,一共过去月余时间。
顾仕隆在亲兵的保护下,在其余大军的簇拥下,包围了这出城之后都跪在那里的三千余人。
朱见浚没了一个月前的踌躇满志和斩杀王邦瑞等人祭旗时的意气风发,金祥洪带人闯入王府时,他才发现他对长沙卫的影响力仅限于唐培宇。而唐培宇,恐怕也仅仅是需要他这面旗子而已。
顾仕隆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扫视了一圈之后就问:“金祥洪呢?”
“……禀侯爷,金佥事及正千户以上共五人,皆知罪无可恕,已于城中留下血书,陈情,自尽。擒住逆王以投诚,实金佥事之决断。我等以王师官兵骤为叛军,实在无可奈何。”
如今在场的一个副千户说得情真意切——对他来说,是这样的。
顾仕隆却又到处寻觅着:“肖凯何在?”
“肖校尉并非叛军,故而在城门处迎侯爷入城。”
顾仕隆望了望城门的方向:“先押到沔阳卫营内看押住。”
说罢就拍马到了城门外,肖凯走上前去行礼:“锦衣卫湖广行走麾下肖凯,参见侯爷。侯爷平叛神速,功绝当世。”
顾仕隆皱了皱眉:“金祥洪他们真自尽了?”
肖凯点了点头:“血书在此。”
顾仕隆就在这城门处看起了那“血书”,无非是唐培宇与朱见浚密谋之后就擒住了长沙府诸多不肯叛的官吏,长沙卫谋逆已成事实的情况。如今天军既至,为免长沙府生灵涂炭,故而在唐培宇败逃后开城投降。他们自知虽受裹挟,但未能一开始就起义擒住逆首,也是罪不容恕。自尽而亡,惟愿陛下开天恩,免阖族被诛之祸而已。
“……侯爷,捷报怎么写?”
顾仕隆深深地看了一眼肖凯:“黄行走说,城中除了你,还有三个锦衣校尉,他们在哪里?”
“侯爷恕罪。若非军情,卑职和行走大人都是不该让人知晓身份的。今次事毕,卑职与行走大人一定另有差遣。”
顾仕隆这才回头道:“把这血书、逆王宝印等随捷报一同送入京中,其中也写明锦衣卫自骆指挥至肖校尉,还有神机营选锋杨梅山一战于攻克长沙之作用。奏请陛下,唐培宇南逃,蒲子通、詹华璧尚未就擒,本侯在长沙城稍作休整,不日便南下衡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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