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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驸马的身份在,却也始终在真的皇亲贵族面前,抬不起头,方才那无眉姑姑的每一句话,看似在恭维,却都是在毫不客气地敲打他,让他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地伺候甘琼英。
骊骅心中有些难受。
“夫君莫要担心,”甘琼英见他担心,绽开笑容,搭上骊骅的手,“我就是中暑了,无碍的。”
骊骅反握住甘琼英的手,听着她这样说,双唇紧抿着,眉头也皱成川字,“为何要受这份罪,晚宴时不就见了吗?”
“年少时不懂事,惹了姨母厌烦,”甘琼英并不打算隐瞒,全部和盘托出,“我想求得姨母的原谅,错过今天,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也应该有更好的办法,”骊骅的手用了一些力,紧绷着面皮,“不必在日头下站两个时辰。”
甘琼英不在说什么,听着骊骅对自己的关心的嘱咐,笑眯眯的,还挺美。
拉着他有些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热得发烧的脸上,叹息道:“你不懂……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骊骅叹息一声,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取来药膏。
满月本想代替,却被拒绝了,她对着站在不远处,也什么忙都帮不上的甜角见此,吐了下舌头,两个小丫头就很有眼色地出门去了。
骊骅亲自为甘琼英涂药。
他一点点沾着药膏,小心翼翼点涂在甘琼英的脸上,心里越发愧疚不安。
公主如此坦诚,自己却要将她的势力网送到别人手中,想到今夜与钟离正真的会面,他内心简直被撕扯得血淋淋。
日头很快偏西。
到了晚间,寿宴还未开场前,就有侍从前来请甘琼英和骊骅分别入席。
宴席设在半山的石台上,男席和女席分开两侧对坐,甘琼英看了眼自己和骊骅的位置,算是较好的,能够清晰地看到台下的歌舞。
南召向来民风开放,惠安大长公主的寿宴自然也不会太拘束,男男女女并不扭捏,眼神都很直白地望向对面。
已经有很多人落座,男席和女席围成一圈,已经坐了满满登登的人。足可见今夜的寿宴,怕大半殷都的贵族都到场了。
“夫君,”甘琼英一手拉着骊骅的手,另一手指着斜对面的一处席位说,“你的位置在那。”
甘琼英又踮起脚,贴着他的耳边道:“你身子弱,我让满月看了,宴席上的酒都是好酒,是各地贡酒,劲头可不小,不要贪杯哦。”
热流和叮嘱顺着耳道钻进来,骊骅背脊下意识一紧。
因为他们表现得有些过于亲密,已经有人看过来了。
骊骅察觉到众人的视线,这一次并没有无措,他挺直脊背,跟随着甘琼英指的方向看过去,甚至还在宽大袍袖的遮盖下,回握了一下甘琼英的手。
还没找到位置,他的耳朵突然红了,因为甘琼英捏了下他的手指,还勾了勾他的掌心。又在他耳边说,“不要盯着女客看。”
骊骅想说“我没有”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他在看,而是让他等下不要看。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忍着羞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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