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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秦啸真的是被这些人折腾得没有脾气,他出身高贵,这些人对他恭恭敬敬,他的话嫌少有反驳者,饶是如此,他们叫苦连天地按照他的要求练了,温顾了,努力了,可还是一无所获。
正是因为他们态度已经极其端正,秦啸才有怒无处可发,只能憋着。
“我从未要求他们人人都成为不凡之人。”君辞细长眉的上挑,眉宇间英气十足,“短者持长戟,长者持弓弩;强者持旌旗,勇者持金鼓;弱者给厮养,智者为谋主。
凡士者,有老少、勇怯、强弱、贵贱、性有不同,用之各有所长。”
秦啸身子一震,他第一次这样认认真真打量面前这个没有一丝女郎温婉纤柔的女子,从听她要接手中护军开始,他对她就生出本能的排斥。
一个不过刚刚及笄的女子,凭什么统领他们数万儿郎,哪怕他们就是一无是处的纨绔,也不行!
他从来没有想到她有这样的胸襟与眼界,这些道理哪怕在他心中崇高如阿耶阿翁都不曾教与他,他们太忙,亦或者他们站的位置太高,送到他们面前的都已经不再是歪瓜裂枣,他们是看不到也看不得无用之人,在他们眼中人人都应该有用。
仿若能耐就应该是与生俱来,只有君辞告诉他,这些平庸之人也是可以塑造,也是可以有用,只要放在适合他们的位置就成。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身为贵族没有对贫贱之民与生俱来的鄙夷?
好似所有人在她眼里都是一样,明明人就应该有贵贱之分才对。
营中普通将士也好,屯田出那些不是京师户籍的外民也罢,她都将他们看中她的下属,在极力让每一个人发挥作用。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总有波澜,有时觉着她不分贵贱,甘愿堕落。有时又觉着她这般,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她的所作所为,总是在冲击着他自小固有的认知。
君辞可不管秦啸的心思复杂:“我说过要验收你们二人传授的结果,无论结果如何都要验收,去把所有幢主与副幢召集。”
两人面色一变,君辞已经走向了校场。
巫铮忍不住对秦啸嘀咕:“小公爷,她为何要与我们说这些?”
君辞可不是个好相与,有耐心的人,端看她请了应无臣来为他们讲古就知晓,估摸着是怕自己来说,时不时就会升起杀人之念。
秦啸瞥了巫铮一眼,认命地向君辞交上这几日的成果。
巫铮恍然大悟追上去:“我知道我知道了,她是不是看上我?想要栽培我为她所用?”
秦啸上上下下打量了巫铮一遍,唇角扯了扯没有说话。
“哼,小爷怎可从一个女子?她便是传尽君氏秘籍,小爷也不会屈服!”自我感觉甚好的巫铮大言不惭道。
秦啸忍不住翻个白眼,加快脚步,若风整个军营,就巫铮让他勉强能够忍受,他真不想和巫铮同营。
左卫军裨将的位置,是时候去争取一下,可以拥有单独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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