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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不让一顿,说了声好。
那声好低哑却迷人,听得郑容予微醉,电话就被掐断了。
如果说他接张不让的电话是秒接,那么对方对待他的电话就是秒挂。
这其中的差别让郑容予有些心塞。
坐在车里,他的眼神却望着车窗外面,直到看见那个人朝他走来的时候,眼睛微微一亮。
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眼。
郑容予一定不知道他望向张不让的神色,是有多么的温柔,温柔的不可思议,眉目都不自觉的对着这个人柔和了下来。
温柔的,毛骨悚然。
似乎很久以前张不让也是像现在这样,朝他走过来,眼里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淡的。
他其实跟郑予欢很相似,在张不让的事上,都诡异重合的相似,他第一次见张不让的时候,是后者喝酒喝的微醉,眼神有些不清醒的迷蒙,不知是从哪扇门里出来,走的有些跌跌撞撞,脆弱而漂亮的身躯倔强的支撑着,撞到他时,抬眼迷糊的笑了下,那一刻郑容予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是看见了一副被缓缓展开来的画卷,那眉眼就是如是的生动而艳丽极致的张扬。
直到后来郑容予才意识到,这份艳丽的张扬倘若沾染上鲜血,才是更漂亮的动人。
有人先替他一步的想要发声斥责,被郑容予一眼不紧不慢的看了回去,讪讪的住嘴。
少年模糊的道歉了声,绕开他,甚至一眼都没怎么仔细看过他的走了。
也是在那天,郑容予才知道消息,他的弟弟,那个一向很会惹事生非的郑予欢,也居然会有天栽到了别人的手上,被砸的头破血流,整个人摔在一片的玻璃渣里,刺得血泊泊的往外流,那场面看得他叫一个痛快。
然而人偏偏不如他所愿的叫他痛快。
愉悦的看着郑容予,似乎快乐的对谁都想炫耀一下,“我吻到他了。”
郑容予不耐烦,“你智障?伤口不痛吗?”
郑予欢闭眼,“痛并快乐着。”
当时郑容予鄙薄且冷冷道:“脑子有病。”
直到很久以后,郑容予也想那么痛并快乐着一次。
他忘不掉那天撞见过的一面,于是通过各种手段反复辗转,终于弄清楚对方的来历,合着就是他打得郑予欢。
打得好。
对方还在上初中。
郑容予就鬼使神差的跑去对方的学校,静静地靠近他的生活。
其实一开始是没想过打扰的,只是想平静的欣赏一下,平复着内心的躁动,然而还是有郑容予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他还是没能忍住。
“嘿。”
张不让抬眼,放学的人流里,他却像是会发光,总是叫人能一眼锁定住他的存在。
“你还记得我嘛?”
他说。
郑容予说。
你还记得我嘛。
张不让摇了摇头。
他走了。
带着郑容予一颗失落的心。
但张不让发现,他后来偶遇到男人的次数越来越多,频繁的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并不反对对方过来跟他聊天,然后在他要回家的路口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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