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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耕看了一眼妹妹,这才说:“其实我也早听说搞羊毛挣钱,我也了解过,不过就是一直没机会,这次先看看社办工厂那里的情况,咱再琢磨具体干点啥。”
冬麦一听,乐了:“我说呢,怪不得!原来你和沈烈想到一处去了。”
江春耕“咳”了声:“我之前就想过,也不是学他沈烈!不过这事八字没一撇呢,搞那个成本太高,不是一天两天的,我可能琢磨着先干带你别的凑点本钱,你别和咱爹娘提。“
冬麦点头:“我当然不会提了!”
这时候满满在那里捉蚧蝼爬爬呢,蚧蝼爬爬就是蝉蛹,他们陵城都爱吃这个,夏天捉了后,腌在咸菜缸里,吃的时候拿出来几个就着馒头吃,特别香,条件好的也会拿去用油炸。
满满捉到一个,高兴得直蹦跶。
江春耕看着自己儿子,想起了谢红妮,皱眉:“冬麦,你嫂说啥,你别往心里去,她这人心眼小,碎嘴。”
冬麦:“也没啥,我可不会在意那个!”
其实农村妇女,没读过书,眼里可不就这点事,非要要求人家善良体贴也不现实,大部分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计较,但若说大奸大恶不至于,哥哥和她马上就要有第二个孩子,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江春耕单手揣在裤兜里,看着地上爬着的蚂蚁:“其实当时相亲,我也没太看中,不过娘觉得可以,另一个觉得太远,我想那就这么着吧,有时候想想这事,就有点后悔,不过也白搭,当时我自己没坚持,怪谁呢,现在马上也要生老二了,日子就这么过吧。”
冬麦略怔了下,看向哥哥,哥哥有着粗糙的眉眼,往日总是飞扬跋扈的样子,可是现在眉眼耷拉下来,竟然格外地消沉低落。
语气中竟是沧桑和忍耐。
冬麦突然就有些心酸,她当时还小,并不太知道这些事。
原来哥哥心里其实一直有些遗憾。
她沉默了一会,才说:“哥哥,这些事,以前都没怎么听你提过。”
不过她说出后,也就明白了,哥哥能和谁提呢。
江春耕却笑了下,道:“也没什么,和谁过不是一辈子,她虽然有些我看不惯的,但还算勤快,我也能管得住,不至于闹出什么事来,我也就认了。”
冬麦点头:“嗯,嫂子其实对孩子都挺好的,也是一心为了孩子着想。”
吃过晚上饭,天下了一阵雨,并不大,胡金凤收拾着碗筷笑:“咱才把麦子都收拾利索了,天就下雨了,这是老天爷有眼,疼咱们!”
一时又商量着交公粮的事,说得把麦子晒得再干一些,不然人家不收,粮站的工作人员人家都挺傲的,挑剔着呢。
冬麦帮着收拾了后,便也没事了,回到自己房中,想着赶明儿可以回家一趟,或者去公社里看看沈烈,不知道他忙得怎么样了。
之前没去看他,也是怕他有压力,但是好几天不见了,又心疼他。
因为下了一场雨,天倒是凉爽,并不闷热,冬麦躺在炕上,听着外面的虫鸣声,却是根本睡不着。
她想起自己哥哥,想起沈烈,又想起来自己开餐馆的打算。
许多事,在心里萌动,她盼着有个开花结果的事,只是一时却不知道从何入手,终究有些煎熬。
如此,睡着的时候竟然那是后半夜了。
第二天自然是起晚了,外面蝉鸣声在院子里聒噪得厉害,她却有些没精神,穿了衣服洗漱,打算随便去厨房找点吃的,谁知道一过去院子,就见院子里一个人,身形高高的,伸展着大长腿,穿着衬衫,正在那里逗兔子玩。
她心顿时漏跳一拍。
还没吭声,那人已经听到了动静,回头笑看着她:“才起来。”
眼里都是笑,语气满是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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