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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轻笑了声。
孙红霞以后想赖谁都行,但怎么也没胆子赖他家冬麦头上了。
至于她这肚子里唱得什么戏,随她去吧,林荣棠和孙红霞,这两个人倒是绝配了。
冬麦在家,其实也睡不着,她收拾着东西,时不时就想起来孙红霞,她总觉得孙红霞要害自己,虽说沈烈这个人比较机警,但万一也着了人家的道呢?
冬麦翻来覆去的,又担心明天沈烈去公社,他就这么守一夜,明天哪能精神?
你跑去和人家说梳棉机改造梳绒机,你得给人家说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吧?你困得打哈欠怎么说啊?
冬麦这么想着,干脆不睡了,她爬起来,穿上衣服,过去浇水的地里,她想着,反正自己明天也没什么要紧事,她过去陪着他,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吧?
不过想着林荣棠和孙红霞,她终究是提心,看了看旁边的烧火棍,便直接提起来,想着谁敢打她家浇水的主意,给她家使坏,到时候只能不客气了。
她提着烧火棍,出了门,这个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村里人大部分都歇下,乡下人节省电,满村乌黑,就没几个亮灯的,天有点阴,月亮也不见人影,村子里的树都沉浸在一片漆黑中,幻化为了斑驳的黑色云块。
冬麦提着烧火棍往前走,不过白担心了,倒是没碰到什么人,一路过去了自己家地头上,只听到流水汩汩的,却不见沈烈,便有些纳闷了,又有些担心。
这个时候初夏的风一吹,四周围的麦田发出声响,已经蹿高的玉米棵子更是发出稀里哗啦的树叶摩擦声,这些声音是如此清晰,在这没有人烟的田地里,大晚上的,冬麦便有些怕了。
沈烈去哪了?
正想着,就听到沈烈的声音:“冬麦?”
冬麦听到这声音,看过去,却见玉米地旁边,悠闲地躺着一个人,正要坐起来,可不正是沈烈。
冬麦大喜,忙过去:“你可吓到我了,原来躲这里!”
沈烈便笑了,拉着她一起坐在那旧席子上:“我这不是怕有人使坏,我就躺这里,万一来了什么人,我躺在这里耳朵好,准能听到。我还说黑灯瞎火的,是什么人过来,原来是你。”
冬麦刚才提心了一番,现在看到沈烈,心便安定下来了,她和他一起坐在破凉席上:“我这不是惦记着你嘛,怕有人给你使坏,才过来看看,想着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沈烈笑道:“他们不敢来了,孙红霞被吓回去了,林荣棠刚才在这里看浇水,现在也回去了。”
冬麦:“吓回去?”
沈烈便将他挖出鼹鼠的事说了:“估计吓得不轻,在那里吱哇乱叫。”
冬麦惊讶,她一直觉得沈烈光明磊落阳光正义,甚至觉得他这个人胸怀宽广对什么人都好,没想到还能这么狠,不过惊讶之余,也有些后怕:“你怎么这么莽撞,万一人家真流产了呢!”
沈烈:“谁知道她肚子里是谁的种,我就不信真是林荣棠的。”
其实他自己判断着,大概率她肚子里就是空的,唱空城计的,她接近冬麦,很可能并不是要扒自己家浇水的沟渠,毕竟一个孕妇,干这种事有点犯不着。
但是这些,只是自己猜猜罢了,太匪夷所思,暂时也就没提。
冬麦越发觉得这事捉摸不透:“你说林荣棠他到底怎么回事?”
沈烈便揽住她:“提他们做什么,咱都不用为他们费脑子,回头就等着看戏好了。”
他今天这么一威胁,孙红霞估计不敢找冬麦,回头还不是找别人,王秀菊什么的,她随便找谁,到时候就等着看热闹。
冬麦其实也就是随口问问,沈烈这么说,她也就不去想了。
沈烈便领了冬麦,两个人一起躺在破席子上,仰躺着望天,没有月亮的夜晚,夜空仿佛无边的浓墨,不经意间,可以在角落里发现几只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幽光,仔细看时,才会发现,夜幕并不是完全暗黑的,那黑色中其实隐隐透出深蓝来。
冬麦偎依着沈烈,就这么并排躺在席子上,蛐蛐低低地鸣叫,玉米叶在风的吹动下窸窸窣窣,不过有了沈烈偎依着,冬麦并不会怕了。
仰望着上方,看着那没有边际的夜幕,她便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大,而自己和沈烈,渺小到仿佛不存在。
她忍不住靠近了沈烈一些,低声说:“沈烈,你给我说说你在外面的事吧。”
沈烈单手揽着她的肩膀:“你想听什么?”
冬麦:“随便什么吧,就是想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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