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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我们俩都特别正常。上课时他低头做竞赛题,我继续保持专注的愚蠢;下课时我和简单闲聊,他和徐延亮扯淡。
一切都很正常,就像昨天晚上家长会我没有跟踪过他,他妈妈也没有说过给他换男同桌。
除了我们两个几乎不讲话。
他梳着二百五的发型,我长着二百五的脑袋,安安静静地并肩而坐,没有划三八线,可是东西各归各位,他的胳膊肘和我的演算纸再也没有随随便便过界。
只有张平在讲课的时候偶尔扫过我们这一桌,眼神有点儿探狗和关切的意味。余淮一如既往地不乐意听张平絮叨那些简单的例题,埋头做着自己的练习卷,而我会在张平看过来时,努力地朝他咧嘴一笑。
笑完我就觉得非常委屈。
我做错什么了?不就是跟踪了一下吗,我道歉不就行了吗,人都有好奇心,何况他瞒我的事情的确跟我有关系啊,冷战个屁,又不是结婚七年!
所以当上午最后一节课一结束,我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身,调整了一下嗓音,冷淡地说:“同学请让一下。”
余淮肩膀耸动了一下,可能是被我的装腔作势惊到了,但也没说什么,就扔下圆珠笔,默默起身。
我出门后直奔楼上而去,把简单和β的呼唤抛在身后。
二班就在我们五班头顶上。
“同学你好,请找一下林杨。”
不怪乎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爷们儿,因为我提着一口气,在问出问题之前绝对不能泄,否则就会像撒气的气球一样倒着飞回去了。
林杨可能是刚睡醒,脑门上还印着红印呢,就哈欠连天地来到了后门。
“你好像很困啊,身体还好吧?”我决定还是先迂回地寒暄一下,“那个,你还记得我吗?”
林杨被我这句话问得有点儿警惕,眼神中也没有睡意了。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像来表白的。
或者卖保险的。
“不是的,小姑夫,我不是来跟你套近乎的。”
“小姑夫”三个字让他“腾”地脸红了,是从脖子根儿蔓延铺展的一片红,我从没见过谁能脸红得这么有过程感。
“你好,你好,大侄女,”他没否认,尴尬地挠挠头,忽然眼底有几分狡黠闪过,“哦不,你好,侄媳妇。”
我想,我此时也脸红得非常有过程感。
“不,不开玩笑了,”我竟然在他面前像个憨厚的农民一样搓了搓手,“我有个事情想问你,是,是关于……”
“关于我侄子的?”
“胡扯!”我急得大吼了一声,二班有一大片人“刷”地回头看向我们,我在目光对焦之前拽着他的校服袖子迅速逃离,边跑边纳闷,这男生不是成绩很好的嘛,怎么有点儿二啊?
背后有几个男生遥遥地在喊“林杨你吃不吃饭了”——估计他们看到的都是林杨和一个丧心病狂的女子携手狂奔的背影。
No。139
走进食堂的时候,我看着乌泱乌泱的人群终于泄了气。
我以前一直都和简单β搭伙吃饭的,来食堂的次数不是特别多,因为我们仨都觉得食堂不好吃,更喜欢在最后一节课上课前偷偷摸摸地给学校周边的小饭馆和麻辣烫烤串摊子打电话叫外卖,然后一到中午就溜到学校操场的栅栏边,和栅栏外的小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食物从栅栏外递过来的时候,β忽然擦了擦眼泪。
“真他妈像探监啊。”她抽噎着说。
讲实话,对我这么保守又老实的姑娘来说,忽然抛下两个姐妹跑来和一个陌生男生单独吃饭实在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何况男生长得还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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