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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沉默了很久,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好久不见。”丁美琳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艳。今天的她,语气里似乎又多了几分孤傲,好像完全不惧怕这场两人间的谈话。
季景阳微微一笑:“是啊,好久不见。”
他早就猜想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开场白会是如此的。如果当初的计划顺利,他们原本可以以更温柔的方式重逢,可惜事与愿违。
他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种境地,全是被这个女人害的。
“我似乎……应该对你说一句对不起?”丁美琳倒是直接得很,上来就点到了重点。可是看她的表情,非但没有半点悔意,反而笑得很狡黠。
她会道歉,除非这个世界末日了。
季景阳冷冷一笑,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那个女人:“如果你心存悔意,还会干出那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丁美琳微微一顿,不太明白季景阳是指哪件事。这么说来,她似乎做了很多件亏心事,都不知对方口中提起的是哪一件。
那是亏心事么?
她曾经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遍,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显然不是”——那些都是遵从她内心真正想法去做的事,她从未后悔过。
“你以为我在警察局里就不知道么。叶诚的事,是你干的吧。”此时此刻,季景阳反而笑得比丁美琳更大胆,更猖狂。别以为他不知道她那点见不得人的事,他如果想让她跟着死,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丁美琳没想到季景阳会提起这件事,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双手揽着自己的双臂,挑起眉毛说道:“我这么做有错么?既然那是我们的最终目的,为了达到目的就应该不择手段。”
“你这个贱货,到现在还口口声声说‘我们’?”季景阳气不打一处来,他实在看不下去丁美琳继续假惺惺的了,“你先是害了我,又想害我的女儿,你到底想怎样?”
把叶诚的事嫁祸给苏涵——这种高智商犯罪,除了丁美琳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干得出来了。
季景阳只是想问问丁美琳她到底想怎样。该做的,他全都做了,一切都按照他们当初说好的那样。
“你的女儿。”丁美琳轻蔑地笑着,竟然重复起了这个词,“是不是我听错了,你现在倒是把苏涵当作女儿了?”
曾经的季景阳是多么不屑于这段不堪的历史啊。私生女,未婚先孕的小三,这是他季家永远的耻辱。就算他季景阳能接纳苏涵,崔秀兰也是不可能接受的,他们季家那点事,丁美琳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一直都是我的女儿,永远都是。”季景阳不吝惜和丁美琳敌对。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撕破脸皮了,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丁美琳仰天笑了一声,好像听了一个无比荒诞的笑话。
他的女儿,他季景阳的女儿。他现在好意思说苏涵是自己的女儿了,当年对苏涵母女做了什么事,他难道都忘记了?
他指责她的狠毒、她的无情,可他自己呢,分明比她丁美琳更加狠绝,折磨苏涵母女一折磨就是二十多年。他的罪孽,难道不比她更加深重?
他是一个处处留情的男人。当年对苏涵的母亲如此,之后对她亦是如此。可怜的崔秀兰,不知她是否多年来一直被蒙在鼓里。
“哥哥,你别这样。”丁美琳忽然变得温柔了,她缓缓走到季景阳身边,很暧昧地将一条腿架在了床边,又伸出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季景阳的脸庞。
他们之间本可以更温柔一点的,至少,不应该这么敌对。
季景阳立刻甩开了丁美琳的手:“给我滚开,贱女人!否则我要叫警察进来了。”
他已经没有兴趣再吃她这一套了。贱货永远是贱货,硬的不行就来软的,玩弄起她那点风骚。可是她好像忘了,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轻漂亮的少女了,现在的她,已经是年近中年的少妇,没人会感兴趣。
丁美琳虽然碰了钉子,但这也是她早就料想到的。
男人么,玩完就甩甩手走人。无论年轻或是年老的男人都是如此,谁也不能免俗。
丁美琳早就看透了这一切,她既然选择了这一步,难道会害怕么?在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害怕”这个词。
“我应该说些什么好?”丁美琳摊开了双手,依然用那种无比暧昧的语气和季景阳对话,“谢谢哥哥帮我除掉了眼中钉,还帮我背黑锅?哥哥,你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她已经成功了。这场计划完美无瑕,毫无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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