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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嘈杂的人声终于来到了小道。
为首的竟是江南和亚伯。书玉看着许久不见的两人,只觉得恍如隔世。
“谭,你怎么哭了?!”亚伯咋咋呼呼地嚷了起来,然而下一瞬他的注意力便被珪和芙芳牢牢吸住了,“啊呀,这两位是……这个孩子的体质很有意思哦,谭,你可以把他交给我研究研究吗?”
江南来到书玉跟前,蹙眉道:“受伤了?”
书玉摇摇头,眼里的柔弱之色陡然散去,取而代之的凌冽的寒意:“如今世道挺乱,乱世里死几个人,不会引人注目吧?”
江南挑眉,不知她这番话有何用意。
只听她又道:“如果我今夜杀了那个女人,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江南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瑟瑟发抖的嘉穗。
“你别乱来。”江南握住了书玉的胳膊,“莫要脏了你的手。”
嘉穗刚要松一口气,就听那个戴了半截面具的男人慢悠悠道:“这种脏手的事,还是我来吧。”
今夜变故一个接连着一个,嘉穗腿软得跪坐在地,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江南的话唤回了书玉几分神志。她看了看江南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如美玉的手,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行。”
“你的手该用来抚琴的。”她喃喃。
江南愣了愣,随即笑了:“我的手已沾满了鲜血,不多这一个。”
书玉摇头:“那更不能因为我再添一个。”
江南也不争执,掩藏在面具后的眸子微不可查地柔软了下来。
“你们不能杀我!”嘉穗语无伦次,“我还怀着孩子,你们杀了我,造下的是两桩杀孽!如果大人知道你们杀了他未出世的孩子,你们都得死!”
江南单膝下跪,冰冷的目光与嘉穗持平:“你说,你怀了那个人的孩子?”
嘉穗冷声道:“是又怎么样?”
江南轻轻地呵了一声:“那你如何还能活到现在?”
“你什么意思?”嘉穗仿佛受到了侮辱,“我身上流淌着最纯正的血统,自然与那些庸脂俗粉不同。她们无法承欢孕子,并不代表我不可以。”
江南淡道:“正是因为你身上流淌了那个姓氏的血,他才不会让你诞下他的孩子。你难道不知道,他最痛恨的就是自己身上的血统么?”
嘉穗一愣。
“你确定你看清了你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江南的声音有如蛊惑,“还是说,你其实并没有看到与你一夜快活的那个男人的脸?”
嘉穗脸色一变:“你住嘴!”
“啊。”江南的神色无辜极了,“是我说错了,你大可以等生下孩子再问问你家大人,他要不要这个孩子。”
夜风凉飕飕地吹着嘉穗汗湿了的衣衫。她只觉得有寒气自她的骨髓深处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她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腹部,却仿佛捂住的是要人命的讨债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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