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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速度虽快,脚步却极稳。她趴在他背上,只觉疾风掠过帽檐,周围死寂的雪丘也如浮光掠影般动了起来。
山间万物,唯他二人是鲜活的。
起初的惊吓过后,她竟生出几分快感,揽紧了他的脖子,笑得恣意畅怀。
“你别自顾跑得畅快,把我甩下去了!”她大笑着在他耳边道。
他挑了挑眉,忽而足尖掠起,一个起落便是数丈远,果不其然听到了她的尖叫。他问:“信不信我?”
她心魂未定,不敢造次,只得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信信信!你别吓我。”
他哈哈大笑。
大鸳鸯天,正殿。
韩擎出得殿门,未见其余三人,便倚着廊柱点了一支烟。
回想起那老秃驴送他的几字谒语,他不禁觉得好笑。谁都说他心念太杂,明里暗里规劝他钵依正道。他们怎么那么笃定世人走的是正道,他走的便是歪道呢?
怎么没有人对辜尨说这样的话?分明里子最黑,道子最歪的该是辜尨才对。
这样想着,他不由嗤笑。他与辜尨,臭气相投,秉性相近,相见相嫌,却又惺惺相惜。只是一人将内里藏得天衣无缝,一人根本不屑去藏。
还有一点不同,大概便是辜尨事事得偿所愿,而他韩擎,总是慢了那么一步。
一步,咫尺天涯。
他深深吸了口烟,却于烟雾朦胧中看到了书玉。
书玉在北廊尽头,发呆看着廊外雪景。
他走过去,脚步未近,便见她受惊似的转过头来,看到他的刹那有片刻愕然。
“辜尨呢?”他问。
她答:“他去偏殿了。”
他点了点头,转身往偏殿去,走了两步又回头:“你不一起过来?”
她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一支签,你先去罢。”
他还要开口,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抗拒,不禁满心自嘲:“那我先过去了。”
待韩擎的背影彻底转过通往偏殿的回廊消失不见,嘉穗紧绷着的神经才缓缓松弛下来。
她这才发觉,手心已被汗水浸湿,后脊也冷汗涔涔。
韩擎在这里,书玉在这里,辜尨也在这里。
怎么这样不凑巧?
“格格?”小厮在她身后唤道。
她道:“告诉大人,辜尨也在鸳鸯天。”
小厮回道:“大人从正殿出来后就没有回过客厢房。”
她愕然:“大人去哪了?”
小厮答:“大人说,要在天光前去一趟小鸳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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