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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阮心里惴惴不安,怕恩人看不懂他的手语,比划完之后又咬唇摇头。
封禹懂些手语,毕竟封家府里住着许多受伤后不能再上战场的人,这些人里面有喉咙被箭划伤,性命勉强保住却是从此失语不能说话的兵。
封老在京城时爱跟她们聊天,封禹从小耳熏目染学了些。
赖三嚷完,看哑巴在跟那男子比划什么,她也看不懂,眼睛一转又说道:“你若是不想挨板子也行,那就赔我点银子治伤,这事咱们就算是私了了,你看如何?”说完似真似假的哎呦起来。
封禹看懂了男子比划的意思,修长上挑的凤眼扫向地上的赖三,一只手拿着鞭子轻轻拍着另只手的掌心,声音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你想赔多少?”
赖三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伸出三个手指头,狮子大开口,“至少这个数。”
封禹点点头,就在赖三以为自己今天运气好讹到傻子的时候,眼前忽然银光一闪,带着破风声的鞭子落下来。
赖三胳膊上瞬间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捂着手臂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打滚。
封禹随手又是两鞭子落下来,打了三下之后,才停手,垂眸问道:“赔够了吗?”
赖三疼的牙齿直打颤,两片嘴唇哆嗦的说不出半个字。
就在这时,众人又听着身后传来车骨碌声,回头就见身着灰色甲胄的兵役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推了进来。
女人身上穿着绣着银色祥云的白色衣袍,头发被白玉冠束起,容貌惊人,只是脸上带着些许病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虚弱疲惫。
女人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势却高过所有站着的人,让人不敢抬头去看。
封禹听见动静朝这边看来,见蒋梧阙从马车上下来,不由得皱起眉头走过去,不赞同的说道:“你还病着,怎么又下来吹风?”当真是不怕他生气?
蒋梧阙轻柔一笑,伸手接过封禹手里的银鞭,细细收好亲手挂在他腰上,抬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夫郎,语气带着不经意流露出的委屈为自己的不听话辩解,“你迟迟不回,我担心。”
封禹被她一句话说的生不出半分火气,憋了半天憋红了耳朵,手指无意识的搓着腰间的鞭子,道:“我才刚过来……”再说能有什么可担心的。
蒋梧阙笑着,微微坐直身子,看了眼身旁夫郎,这才朝站在不远处的阿阮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阮看出这两人是对妻夫,见女人问话,却是下意识的看了眼封禹,见他点头,这才抬手将刚才的事情又比划了一遍。
蒋梧阙见多识广懂些手语,看完点头表示了然,她嗓子有些疼,说话时声音都放轻了不少,听起来语气格外的温柔,她转头问地上的赖三,“你要如何证明钱袋子是你的?”
没给赖三说话的机会,蒋梧阙就道:“男子说他手里的荷包内衬上绣着他妻主的名字,你可能说得出这荷包的不同之处?”
阿阮为证明自己没有撒谎,伸手将荷包翻开,露出里面的魏悯二字。
这时看热闹的众人才了然,指着躺在地上的赖三小声议论,骂她果然不是个东西,连哑巴都欺负,这要是让她把钱抢走了,小哑巴去哪里说苦去。
蒋梧阙见赖三眼神闪躲不知道该如何狡辩,就道:“既然如此那就真相大白了,你街头偷窃,被捉住后非但不认错还颠倒黑白欺负这男子不能说话,气焰简直嚣张至极……”
蒋梧阙眼睛带着笑,声音也带着笑,说的却是让人笑不出来的话,“看来本县县令治理刁民的能力让本王有些不放心。来人,持本王令牌将此人压去衙门,让县令给本王和这个被欺负的男子一个交代。”
蒋梧阙这人,只有在摆架子时才会用上本王这两个字压人。封禹垂眸,眼里露出笑意,妻主哪里是担心他,分明是想出来在他面前出风头示好。
等赖三被侍卫架走之后,蒋梧阙才小心翼翼的看向封禹,朝他露出笑意,小声问道:“夫郎可还解气?不解气就拉回来再打一顿。”
封禹眼里带笑却是抿唇不语,留她在原地坐着,自己却是径直走向那个男子。
阿阮捏着钱袋子目露好奇的看着这对妻夫。夫郎处理问题动用武力简单粗暴,妻主则是口齿伶俐,能言善道的让人无言狡辩只能认罪,虽然方式不同,但效果格外的好,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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