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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传了。说母后有些着凉,已经开了一贴药,吃下去了。”
“这样,那朕要过去看看。”
裴元灏说着,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几个朝臣都惊了一下,急忙站起身来,裴元灏走了下来,说道:“你们继续在这里议事,念深,关于今年修筑黄河大堤,为什么超支了三百万两,郑侍郎需要核对账目,你就在这里,把那三百万两是如何花出去的,好好的跟侍郎大人说一说,核对清楚了,就把票发下去。”
念深说道:“是。”
“这里弄完了,再去看你母后。”
“是,儿臣遵旨。”
裴元灏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了内室,看着我还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榻边,犹豫了一下,但终究也没说什么,只轻轻的掸了掸袖子,便转身走了出去。
他这一走,御书房又安静了一下。
其他几个官员都站在旁边,只有郑追一个人站在御书房的中央,这个时候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他自己似乎也觉得自己站在了一个众矢之的上,有些慌忙的往旁边退了几步,而念深已经走了过去,微笑着朝他拱了拱手:“侍郎大人。”
“太子殿下。”
“这是今年修筑河堤,总共花费的账目,侍郎大人是就在这里看呢?还是要搬回户部去看?”
郑追刚要说什么,念深又笑着说道:“不如还是在这里看吧,看完了,也好批红下发。”
“……”
这一下,郑追就是真的站在众矢之的了。
刚刚裴元灏撂挑子一走,实际上这件事就已经不用再议,因为他早已经在票本上批了红,把太子叫过来,不过是把表面功夫做一做,如今郑追虽然算是户部的一把手,但实际上任何议政的权力都没有,皇帝的内廷一设,户部就成了一个办事的地方,只能执行,不能决策,他又哪里还能再做什么。
郑追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看向了南宫锦宏。
南宫锦宏的脸色也不算太好看,他一直看着大门外,裴元灏消失在远方的身影,这才回过头,看见郑追仿佛是求助似得望着他。
沉默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另一边,坐得有些优哉游哉的傅八岱:“傅老今天,倒是拨冗过来啊。”
傅八岱听到他的声音,呵呵的笑了一声:“瞎眼老头,过来也是给你们添乱了。”
“傅老不要这么说。”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议完了,我这个瞎眼老头也该回去了。”
说着,他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査比兴正扶着他要往外走,傅八岱轻轻的推开他的手:“不用你扶我。”
然后,站在那里不动。
我的呼吸也顿了一下,立刻放下手中只咬了一口的酥饼,起身走了出去。
撩起层层帷幔,还有明晃晃的珠帘,所有人听见珠帘碰撞发出的噼啪的声音,都转头朝我这边看过来,我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不过这道窗户纸是迟早都要捅破的,索性由我自己来。我对着他们俯身行了个礼:“拜见各位大人。”
他们一个个神情复杂的看着我,一时间都没了声息。
半晌,南宫锦宏似笑非笑的道:“原来颜小姐在这里。”
我笑了笑:“跟皇帝陛下商量了一下公主的病情,因为太累了,陛下就让民女在里面歇着。希望没有打扰各位大人。”
他也笑:“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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