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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琂自庄瑚屋里出来,直径来到南府送礼,原在身后跟着的庄玳与肃远不知何时已不见。待到南府,见幺姨娘等人不在府中,她留下礼物便走了。
出了南府,通往中府径道,欲往中府回,在径道回廊转角,看到几个丫头婆子在谈说摆话,大致意思在议论庄琂的事。于是,庄琂故意放下脚步。
只听一蓝衣婆子道:“可不是。”
红衣丫头道:“我也是觉得奇怪,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另一黑衣婆子,咋咋呼呼道:“这琂姑娘来历不明,就是来害东府。要我说,老太太不该……”
绿衣丫头示意小声,道:“东府太太不兴听这些,也不会信。”
黑衣婆子道:“信不信由不得人,可都说琂姑娘是灾星进府。先是大爷,下来就是二爷,三爷。”
红衣丫头道:“二爷和三爷待人好,你们诅咒人。”
蓝衣婆子道:“那害的人不定数,也指不定是大姑娘二姑娘开始。二太太背后也说了,怕连累她北府里二姑娘三姑娘……”
站一旁听着的黄衣丫头一跺脚,道:“老太太还要指派人去服侍琂姑娘呢,最好不要指派我去才好。”
众婆子丫头还不依不饶在嚼舌,此刻三喜是听不下去,走出转角,在廊下昂头咳了几声。那些人一听都转头来看,见是庄琂等人,俱心神不定散了。
慧缘怕庄琂多心,便说:“姑娘,旁人的话都是闲话。”
庒琂也不言语,紧紧攥着手绢,脸上却淡淡一笑,举步朝前走。
三喜哪里咽得这种气,叉腰踢腿的道:“好些没舌头的,说这样的话不怕遭报应。赶明儿我到你们主子跟前告你们去,割了你们这群贱人贼妇的长舌。”
庒琂也没阻止三喜,由着她胡闹几句。末了,还是慧缘识趣拉走三喜。三人怏怏不快回到中府,原要回镜花谢,路过寿中居外院,庄琂停下,思想半分,便转身进去。
慧缘知庄琂心里有气,兴许是要进去告知一番。
等庄琂进了屋里,看到里头静悄悄的,老太太躺在卧上打盹。竹儿跟两个丫头给放帘子。因看到庄琂进来,竹儿打个手势,让轻声些。待服侍完毕,竹儿蹑手蹑脚走出来。
竹儿道:“老太太才刚躺下。”
庄琂淡淡一笑,攥得紧紧的手绢松了下来,道:“过来瞧瞧,看老太太好些没。那我先回房了。”
竹儿看到庄琂一副心事样,猜想有话,故追出来问:“姑娘有事?”
庄琂微顿,才道:“没有的。”
出了寿中居,庒琂在外院松柏树下坐着不走。三喜跟慧缘相互推搡,嘟囔着谁上前慰藉姑娘。心里是知道的,她们姑娘受大委屈了,平白无故的叫人嚼舌头,抓风爪影的乱投烂鞋子。此等闲言碎语不说姑娘自己不乐意听,连丫头也是气不过的。
三喜对外头人尚可毒口相向,对自己姑娘,这时不知如何劝解。她又知慧缘平日最会说道理,故推慧缘去说话。
庄琂看着三喜和慧缘两人切切诺诺,就舒心状,回应道:“这树是有来历的,常年苍翠,屹立不倒。自有它活着的道理。”
慧缘和三喜相互对视,站着愣住,不发话。
庄琂又道:“这树经得住霜雪,经得住风雨,跟花圃里的娇花定是不一般。你们瞧,是不是?”
抬眼看那树叶子,苍翠异常,能绿出汁来,特别微风拂过,弹弹荡荡,十分有朝气。
三喜走了上来,道:“姑娘说是,我们就说是,姑娘说这树它是根蒲草,我们就当是堆茅房的。”
庄琂听了,竟笑出声来。
这时,院外头一众人细细碎碎慌乱而过,庄琂和三喜、慧缘等人投目望去,站在稍远些的慧缘好奇,转身走出去瞧一番。
三喜道:“不知道又发生什么幺蛾子了。”故也要出去瞧。
庄琂道:“与我们不相干。”
三喜才迈开的脚步又折回来,等了一会子,慧缘小跑来说:“不好了,大爷在府外闹呢!人都闹进来了。”
庄琂一听,缓缓站起来,情不自禁也走出去瞧瞧。
沿中府中庭大道过了两重仪门,再过几处院门,便到外大门近前。恰好看几个家仆垂手守在门边,庄顼一身喜服,脚跟正待跨过门槛,口里骂骂咧咧,他身后的大门外头,停一顶八人大轿子。
庄顼满头大汗,对着一边垂立的家仆们道:“我今儿给你们看,我就把人接回来。”
说话这会儿,丫头扶着秦氏,郡主,曹氏,幺姨娘,熹姨娘,凤仙等来了;庄玳和肃远打在前头,其他姑娘在太太们后头跟着,浩浩荡荡,七嘴八舌。
见庄顼气焰凌人,庄瑚挡在秦氏前头喝道:“大哥哥,你回来可以,人是不能带回来的。”
庄顼见了众人,冷笑道:“大妹妹,你这话我不爱听。你管的是哪门子的事?这是我们府里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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