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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巨响传来的时候,叶浮生心头一跳,很快便回过神来,抬手一挡,险险架住赫连御屈指一爪。后者不以为意,变爪为掌在他臂上一拍,整个人借力翻过他头顶,转眼就到了叶浮生身后,右手戴着指套的两根手指疾点叶浮生后颈。
眼看就要刺入皮肉,叶浮生仿佛背后也长了眼睛般忽然回首,匕首横在颈后,赫连御的两指点在匕首上,劲力吞吐,震得他虎口一麻,脚下却仿佛抹了油一般滑出丈许,凝视着赫连御。
此人身法诡谲,以叶浮生全力施为也只比他快上一招半式,所幸变攻为守,意在缠而不在胜。
“火雷炸了,走蛟已成,你说他们还有命活下来吗?”赫连御屈伸了一下手指,远远看向那处崩塌的山坡,“你挂怀的那个人,说不定已经被炸成了一堆碎肉。”
叶浮生喉口一甜,强提真气的后果就是他现在内力在经脉乱窜,本来被压制住的“幽梦”又蠢蠢欲动,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也开始发花,根本无心理会赫连御的话。
他强行把这口血咽了回去,手中匕首一亮,身影闪动,转眼到了赫连御身边,刀锋自下而上,哪怕赫连御退得极快,也被这一刀从左腹划上右肩,可惜只破裂了衣物,没伤到皮肉。
赫连御一手扣住他小臂,叶浮生也不硬抗,手势一转从中脱出,两人你来我往,不多时便是十几个回合过去,再分开时,一人唇边见了红,一人肩头也渗了血。
赫连御摸着自己左边肩膀,刚才那一刀突然换手,可谓是神出鬼没,左肩近颈的地方被切开了一条口子,虽然只是皮肉之伤,可他已经很久没有流过血了。
他轻笑一声,看着指腹上的血色,道:“十年之内能达此境界,不得不说顾欺芳挑徒弟的眼光还不错。”
叶浮生手握匕首,尽量控制着气息不乱,这样全力催发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是不到最后,绝不肯坐以待毙。
他不能走,因为一旦让赫连御脱身,也许楚惜微他们就会有杀身之祸,眼下能多拖他一会儿,另一边就要安全一分。
“不过,我玩腻了。”
笑声忽然一冷,赫连御伸手扯下了罩衣,露出里头同样素白的束袖长衫。叶浮生这才发现,他腰上还缠了一把软剑,两指粗,四尺长,通体漆黑无光,缠在腰上就如一条墨色缎带,此时被赫连御抽出一抖,发出毒舌吐信般的怪异声音。
他想起了被自己带出地宫的那把破云剑赝品,又想起十年前初见时此人背在身后的长剑,恍然大悟赫连御其实是用剑的,只是他指掌功夫已极为凌厉,值得用剑的时候已经不多了。
“它是‘潜渊’。”赫连御屈指在剑上一弹,“尽你的本事,在它之下搏命吧。”
话音未落,身与剑俱化寒影,叶浮生只觉得一道厉风割喉,连忙错步侧身,匕首抬起一挡,险险撞上了剑尖,奋力震开,来不及再有动作,也看不清赫连御手法身法,已是夺命七剑连连逼来。
叶浮生猝不及防,连换了三种步法,上身后仰,抬脚踢他环跳穴,然而这软剑收发自如,转瞬便如毒蛇回首兜转而来,绞住了叶浮生小腿,他虽及时挣脱,可腿上也被割了一剑,血顿时就濡湿一片。
天上雨势渐渐小了,但是赫连御的剑法仍如疾风骤雨,软剑在他手中,时而如一条绸带柔韧无重,飘忽不定,时缠时绞,让人摸不清路数;时而又被内力灌注刚硬无比,未及皮肉,已感切肤。
刚柔并济,变幻无穷。
叶浮生从未见过这样的剑法,却听说过。
那日在客栈里,阮非誉谈到了身为武林八大高手之首的“破云剑”,虽说此人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三十载,可是见过他拔剑的人,至死都不会忘怀。
“所谓‘一剑破云开天地’,指的是他那套剑法里的最后一剑,他凭此‘破云’一式,便是天下无敌。”阮非誉将那把赝品还剑入鞘的时候,眼光里流露出追忆和赞叹,“那套剑法内涵八卦之变,分分合合,可合为复杂难辨的六十四式,也可分为简单难破的八招,阴阳相融、刚柔并济,谁也窥不清其中变化。”
那时叶浮生皱起了眉:“没有人破过这种剑法吗?”
阮非誉笑了笑,道:“据老朽所知,从他初入江湖到销声匿迹,没有人胜过他,一个也没有。”
“……这套剑法,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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