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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说话吧!”魏隽航倒没有太过于为难她。
女子心中顿时一定,道了声‘是’便站了起来,又顺着魏隽航的示意在他对面的椅上坐下,飞快地望了他一眼便又垂下眼帘。
“你想随我离开这里?不是说笑?”魏隽航的声音沉稳。
“是!”如烟酝酿了一下情绪,哽咽着道,“如烟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姐妹扶持,便投靠远房表姐,也就是二夫人处。谁承想二夫人受人迷惑,竟想将如烟送给一往来的富商为继室,以换取高额聘礼。那富商年过四十,生性残暴,又是个男女荤素不忌的,家中还养着数名娈童,前三任夫人都死得不明不白。如烟不肯就范,表姐竟伙同下人打算给如烟下迷药,欲毁如烟清白,逼如烟非嫁不可。”
说到此处,女子悲不自胜,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滑落,真真是楚楚可怜至极。
“我若是带你离开,万一被人发现,我岂不是要担一个诱拐黄花闺女的罪名?”魏隽航语气稍缓,听入女子耳中便是已有松动之意。
“如烟素闻世子爷宅心仁厚,慈悲为怀,必不会见死不……”
“等等!”魏隽航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虽不知你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些拍马溜须之话,但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本世子与慈悲为怀、宅心仁厚可拉不上什么关系。再者,你并没有如实回答,如若因为救了你而导致我担了个诱拐的罪名又该如何?”
女子愣住了。
怎么此人不按剧本走的?
“我、我、我并非他们家之人,不过是前来探望亲戚的,自觉不便多作打扰,故而提前自行离去,不知世子爷认为这般解释可行?”
“早就该这般正常说话了,每回一次话便自称一下名字,着实让人听了别扭!”魏隽航笑眯眯地道。
女子嘴角抽了抽。
“我本是一人前来赴宴,如今离开却要带上一人,这一路上的打点只怕是免不了。况且,我本与玲珑阁的掌柜约好了一个时辰之后交付定金,如今被你这般一耽搁,误了时辰不止,只怕我相中的那套头面已经易了主。这当中的损失……”魏隽航摇头晃脑,一副肉疼到不行的模样。
女子用力咬了咬唇瓣,努力压下那股想揍人的冲动。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从小包袱里翻出一叠银票摆在魏隽航的面前:“世子爷瞧瞧这些可够了?”
魏隽航瞥一眼,见那些银票大小金额不等,加起来至少也有数百两,大手一捞,将它们悉数收纳怀中:“既如此,今日本世子便当是日行一善吧!”
女子脸色几经变化,连忙低下头去掩饰那咬牙切齿般的恼意。
魏隽航背着手,悠悠哉地带着她一路出了大门,足下步伐却不变,走出好一段距离,方向一转,转入了旁边的一道深巷。
“世子……”女子正想说他走错路了,哪想到对方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深巷道了句,“交给你了!”
女子暗叫不好,正想大声呼叫,后颈忽地一痛,眼前一黑,便软倒在地。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黑衣男子收回手势,朝着魏隽航点了点头,迟疑一会,不见对方动作,忍不住问:“那些银票呢?属下需要带回去交给主子详查来源。”
“我说黑子,你怎么就这般不懂事呢?哪有吃进嘴里的肉还要人家给吐出来之理!”魏隽航笑眯眯地回了句。
男子脸色一变,总算是想起了临行之前主子的感叹,百般无奈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大额银票:“那属下以这张交换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世子爷总算是满意了。
“明明早前还是个挥金如土的,如今怎的变得这般吝啬小气,这贪财的模样若让国公爷和大长公主看到,还不知要气成什么样!”直到那志得意满的世子爷离开后,黑子才嘀咕了句,顺手捞起昏迷在地的女子,几个纵身便消失在巷子里。
魏隽航可不理会别人怎么想自己,乐滋滋地揣着怀里的一笔小横财,屁颠颠地往玲珑阁走去。
昨日夫人送了他一块质地上佳的玉佩,今日他可要再挑一套精美绝伦的头面给她……
此时的沈昕颜并不知道自己夫君的打算,她冷冷地注视着不远处含羞带怯地从齐柳修怀里退出来的方碧蓉,不得不感叹这两人真是孽缘深厚。
果然,不论有没有自己,方碧蓉照样还会遇上齐柳修,照样对他一见倾心。
“你不出去阻止么?”傅婉惊讶地望着那两人,片刻才担忧地问身边的好友。
“姐姐觉得这会子我出去真的便能阻止了么?”
傅婉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不能,这会子你出去,反倒会给自己沾一身腥。”
沈昕颜笑笑,直到那两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这才与傅婉从树后走了出去。
“此事你还要谨慎,想个办法提醒一下方氏,虽然那姑娘不姓魏,但到底也是亲戚一场,免得将来带累了国公府。”离开前,傅婉还是没忍住小声叮嘱。
“姐姐放心,我心中都有数。”沈昕颜心中一暖,柔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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