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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双婉脸一路都有些红,寒风也没吹散她颊边的红韵。
这看在姜太史眼里,却是分外满意。
这小姑娘,身子好得紧,也是个福气人。
姜太史年近花甲,快及杖乡之年,生平所见不知凡几,但活到他这个年岁,一眼看过去,是知道什么样的人有福气,什么样的人没福气的。
这小姑娘,天庭饱满,气质温婉,说来,这等人物,如若不是事出意外也落不到他外孙身边,姜之浩心里是明白的,许府一直拖着她的婚事不定,实则也是许伯克那条老狐狸这两年在打着把她送到皇子身边的主意。
许伯克上半年就已经暗中动手了,想把她定给玘妃所出的七皇子。不过那七皇子已被容阁老看中,已经放出了容家孙女为七皇子妃的风声,但许伯克愣是看中了突得圣上重视的七皇子,想横插一脚,七皇子被许伯克安排的人带去暗中看了这小姑娘,哪料他却不喜她这等样貌的,道了一句不过如此,但也因此遭到了两个与他相熟的世家公子的讨伐,与之争辩了一场,替许伯克传话的那人还因这个被七皇子叫去打了一顿板子,道他多事,容家知情查明后,也是对许伯克怒目,许伯克素来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硬是没认下此事,那传话的中人收了银子,命也没丢,只能也认了,但私下跟他们这些老家伙说起来,话可是难听得很。
此女被家中所累,哪怕是嫁给他外孙,那牵累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散得去的,许家不倒,就得跟在她背后当那背后灵,阴魂不散。
姜太史身为长辈,眼光再比人长远,能帮她的也有限,不过,见到她了,本来严肃不苟言笑的老爷子硬是挤出了笑来,说话的声音都格外放轻了些,还带她去看他屋中养的那几盆花草。
外孙倒被他放在了一边,没说上几句话。
宣仲安也是没料到,愣然之后也是失笑,没出声走在一边作陪,哪料就是作陪,他外祖也当他是个碍眼的,嫌他挡路,让他站远点,别挤着他们了。
宣仲安知道他的婚事能成,都是他外祖尽的力,但他着实没想到,他外祖是这般喜欢他的这个外孙媳妇。
等姜大夫人那边看完了的礼单送到这边来,姜太史一看,一猜就猜上面的字是许双婉所写,并赞不绝口,道字如其人般娟秀光丽。
老人的喜爱是看得见的,宣仲安没料到的事,许双婉更是没料到,因此她的脸更是酌红一片,不知道哪讨了老人家的欢喜,得他这般的喜爱与重视。
姜大夫人着人送了礼单过来,顺道也催了他们过去用午膳,姜太史却道现在时辰尚早,让媳妇再等一会,又是带许双婉去看过了他那书房,与她道:“我藏书近万,毕生之财皆在这几间屋子里,等我年老而去,你就带你的孩子过来挑两千本回去,当是我这曾外祖给曾外孙之礼。”
许双婉刚才已经得了老人家赏的两幅前朝大师的字画与两套笔墨大师丁卯所出的笔墨纸砚了,没想这还没有的孩子也有份,当下也不知说何才好,只能朝老人家万福到底,谢过他老人家的厚爱。
姜太史扶了她起来,与站有半丈之远的外孙道:“你站那般远作甚?还不过来扶你媳妇。”
宣仲安哭笑不得,过来扶了她。
“好了,去大屋罢,吃吃那千金菜是什么味道……”姜太史说着胡子又抖了抖,忍住了才没长叹出声。
他那可怜的刚长出来才发了点芽的小白菜哟。
“外祖……”父亲已经被大舅叫去吃酒去了,这里没外人,趁还没去大屋,宣仲安跟外祖父道:“等会,你就不必与双婉太亲近了。”
“哦?”姜太史老眼一吊,看了他身边的人一眼。
宣仲安这话就是要当着他这婉姬说的,母亲得了外祖和外祖母、舅父们的众多偏爱,这对舅母们本就不公,他再偏爱这外孙媳妇,婉姬身为小辈,在她们面前就不好过了,遂他也跟他外祖直言了:“双婉有我护着就好,您对她的好,她心里明白,我知道就好。”
说着,他回头,朝他家婉姬道:“你说,可是?”
许双婉手还被他捏在手中,这时还被他轻捏了捏,也是颇有点窘迫,也只能乖顺应声,“是。”
宣仲安对她这个样子很是满意,回头又跟他老外祖说:“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会护着的,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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