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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顾楠的话,第二日,高长恭命人去准备了一张面具,那是一张鬼面,赤面白瞳,头顶上生着两只弯曲的鬼角。眉头深皱,就像是怒目看着凝视着面具的人一样,嘴中大张着,露着里面锐利森白的牙齿。
将这狰狞的鬼面戴在脸上的时候,高长恭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化作魑魅魍魉,叫人看得胆寒。
几日后,军命如期而至,驻扎着的兵马终于开始行军。荒漠上,大军行进,带动着风沙,军前,骑在马上的人带着一张面具,恶如厉鬼。
突厥的军马体制可以简单的分为三部,即侍卫之士、控弦之士和拓揭。侍卫之士可以称为附离,它原为阿史那氏即狼氏族的亲兵,因有过汗马功劳,被编制为可汗的扈从部队。不过其人数毕竟不多,突厥可汗单靠少数亲兵是不能东征西讨的。
真正的突厥军队的主体大部分实际是附庸部落的辅助兵员,这种军队称为控弦之士。
而最后的拓羯大体而言,它是一支由昭武九姓胡组成的精兵。这三种部队组成了突厥军队的整体,在北地驰骋。
所以想要攻入突厥的腹地,就需要先将其附近游散的部落剿灭。毕竟哪怕只是最外围的兵马,让他们四面骚扰也会对魏军造成一定的阻碍。
风卷着砂砾吹在人的脸上,让人不自觉的半合着眼睛,脸颊也有一些发疼。沙漠里的风有时候就像是刀子一样,若不是如此那些常住在这里人也不用总披着挡风的袍子。
沙丘上能够看到一片简陋的营地,看营地的大小,里面约有数千人的兵马。
一匹不算高大,但是很健壮的马匹站在营地外的一处空地上晃了晃脑袋,马背上,一个突厥士兵眺望着远处。
他们是附近部族的兵马,这段时间一直奉命在外巡视,这其中也有守备的意思。听闻南方的魏国军马就要来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数个部落的兵马都已经加强了戒备,他们只是其中的一环而已。
不过虽然在此驻扎,但是大部分的突厥士兵都不太将那即将北上的魏国军队看在眼中。在他们看来在这漠北之地,那些娇贵的魏国人根本就没有与他们一战的能力。没有了坚固的城墙和要塞,他们就不过如此了。
其实这已经是他们百年前对于魏国人的印象了,在先前时他们还不归属于突厥,而是归属于柔然。
因为在早年柔然和魏国两边定下的条约,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都只是同魏国并立,而没有实际的交战。
所以在他们的印象里,魏国人是懦弱的,没有交战的能力。至于魏国之中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们就不知道了。
直到最近的十余年,突厥推翻了柔然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
突厥在这十余年时常南下侵扰魏国的边境,可魏国一直都只是在示警,却没有真正的还击,这让他们更加加深了对于魏国的这种印象。
无奈的是以狼自命的他们不明白,有时候狼不吃猎物不是因为狼不能吃,而是因为吃饱了才留着而已。
骑在马背上的突厥骑兵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皱起眉头向着一个地方望去,那里卷着一片烟尘,烟尘在他的视线中愈来愈近,一定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滴了下来。
因为他认得出来,那是骑军奔行的模样,看那烟尘的规模,起码有数千人的骑军。
而后他见到了一面旗帜,旗帜上的字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字,但是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他怪叫了一声,拉过了身下马匹的头,向着自己身后的营地里跑去。
一边跑他一边对着营地挥着双手大声的喊叫着。
营地里的士兵看到了他的样子,连忙敲响了身边的一面大鼓。
鼓声响起,沉闷地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营地中的突厥士兵纷纷拿起了自己手边的兵器,翻身上马。这鼓声只能代表一件事,敌袭。
一个高大的突厥将领掀起营帐上的羊皮从营帐里走了出来,看向四周奔走着备战的士兵,凶狠的咧开嘴巴呼哧了一声。伸手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柄弯刀,刀锋上,寒光利利,映着这荒凉的漠北景色。
他们的备战非常迅速,很快的一批突厥士兵就已经列在了营地之前,手中拿着弓箭,将弓弦拉开,弓弦上的羽箭对准了营地外,那支已经越来越近的骑军。
两军之间的距离已经到了能够相互看清的程度,在突厥人的眼中,那支骑军是一片通黑色,就像是奔袭而来的狼群一样,身上的铠甲只是看着就很沉重,每向前踏出一步马蹄声都震耳欲聋。
他们的手中握着一柄柄长矛,直指着营地。长矛的矛头是一种可怕的形状,有三个棱角,每一个棱角的上面还有一排细长的血槽,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若是被那种东西刺到,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惨状。
骑军还没有冲到,但是巨大的声响和那些衣甲兵刃就已经让突厥士兵的手中泛起了冷汗。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数千人的骑军居然都穿着几乎全身的重甲。常年都居住在漠北,他们自然不知道魏国的冶铁之术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而军队中的装备又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箭已经架在了弦上,就不得不发,随着那支骑军进入了射程,突厥士兵松开了弓弦。
“嗖嗖!”一片羽箭穿过的声音响起,羽箭迅捷地划过了半空,射向了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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