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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院门外的沈氏听呆了,她像个木桩一样站在那里,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
“夫人,您怎么哭了?”裳儿心中替洛樱不值,她实在不懂,小姐才是夫人亲生的,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只认六姑娘做女儿。
就算她认六姑娘做女儿,也不并影响她把小姐当成女儿呀,不求她像待六姑娘一样待小姐,至少也不能偏心到如此地步吧。
看到沈氏流泪,裳儿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既然还有心疼爱小姐,为什么任由她病着不管不问,若不是姑娘写信求援,又故意安排下这一幕给夫人瞧,怕夫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安排进秋风苑的人,除了兰嬷嬷和竹娟,其余的都是想着法儿的要折磨小姐。
“哦,没事,风迷了眼睛。”沈氏抹了一把眼泪,气愤的一脚踹开了门。
“住手!”沈氏是个温和内敛的性子,轻易不发火,这一次她是气极了,尤其这些人还是她派来的,她拂了拂起伏不平的胸口喝道,“我让你们来服侍樱丫头,你们就是这样服侍的!”
“夫……夫人……”几个婆子和丫头没想到沈氏还会再来,吓得面色如土,纷纷跪了下来。
“都给我好好跪着,一个都不许起来!”说完,沈氏气冲冲的急步往屋内走去,一进屋,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鼻袭来。
“樱丫头……”沈氏走近一看,本就瘦弱的洛樱已瘦的只剩一把骨头,难道樱丫头真要死了?就算她不喜欢她,也绝不想让她有事,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呀,她的心紧紧一抽,心内的那点骨肉亲情被勾了出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母亲,你终于来看女儿了。”洛樱挣扎着想起床。
裳儿赶紧来扶,沈氏将洛樱一按,垂泪道:“好孩子,你都病成这样了,好好躺着吧。”
“谢母亲关心。”在沈氏让她代嫁时,洛樱对她已经丧失了最后一点温情,说话的语调虽然温顺,心却冷若冰霜,现在的一切,不过都是演的,前世,她从来没做过戏子,今生,或许她会成为一个好的戏子,她又抬眸看了一眼裳儿,吩咐了一句,“裳儿,还不倒杯茶去。”
“是,小姐。”
“母亲,还请原谅女儿这么晚了还请你过来。”洛樱凄婉的看都会她,目光里含着一种想爱而不能爱的委屈和可怜,她忽然伸手一把握住了沈氏的手,流泪道,“可是女儿实在想你,女儿怕再不找母亲来,女儿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母亲了。”
沈氏听她说出这样的话,心彻底的软了,樱丫头的手如此粗糙,一看就是经常做粗活累活的,而玥儿的手柔嫩如乳酪一般,同是女儿,待遇却千差万别,这都是她的私心作的孽。
她叹息一声:“樱丫头,你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你的病一定会好的,你放心,母亲一定会为你找来更好的太医。”
“原来母亲还是疼爱女儿的。”洛樱弱弱的看着她。
看着她漆黑而又蕴着水光的眼睛,看着她眼里渴望而不可求的凄哀,看着她因疼痛而被汗沾湿的头发,沈氏的心更痛了,她紧紧握一握她瘦无而力的手,然后,第一次伸出手,温柔的替她撩开了沾在额头湿冷的发。
“樱丫头,母亲对不起你,母亲不该送这些刁奴给你,母亲更不该不来看你。”沈氏鼻子发酸,面带惭愧。
“兰嬷嬷和竹娟还是很好的。”这几天,除了裳儿和小怜,也只有这两个肯尽心尽意的侍侯她了,虽然迫于孙姑姑的压力,这二人不像裳儿和小怜一样敢明着和那些人争辨,暗地里总还是维护她的。
“好,就把她们两个继续留下来服侍你。”沈氏的眼里闪过慈和的光,又回头吩咐道,“双儿,你让小怜,兰嬷嬷和竹娟都起来吧,其他人……”
沈氏似乎没想好怎么发落,看了看洛樱:“樱丫头,这些人就交由你来处治吧!”
“来升家的和媚人杖责四十,其余人等,各杖责二十。”洛樱细声细气道。
“嗯,都依你。”沈氏虽然心中虽然觉得罚的重了些,面上还是答应了洛樱,回头沉声喝道:“来人啦!将这些欺辱主子的狗奴才都给我拉出去,来升家的和媚人杖责四十,其余人等,各杖责二十。”
屋外的人听到吓得冷汗不止,伏地拼命磕头求饶,此时,她们方知原来五姑娘并不是她们可以随便得罪的,她们心中后悔万分,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夫人饶命啦,五姑娘饶命啦,奴婢再也不敢了……”
洛樱置若罔闻,蹙眉对着沈氏道:“对了,母亲,还有一件事,女儿实在想不通,论理这些人都是母亲精挑细选派到女儿身边来的,她们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也公然折辱于我,背后恐有人教唆。”
沈氏凝眉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谁最先说出幕后主使者,就免除她的板子。”
“全听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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