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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耶律隆戈向着一旁的侍从吩咐;“去,请公主和驸马过来。”
“是,大汗。”侍从顿时领命而去。
耶律隆戈仍是站在那里,他皱了皱眉,与耶律匀道;“你说的这个法子,当真有用?”
“大汗,万重山驻守燕州多年,燕州的那些老百姓只将他奉若神明,听闻他素来爱兵如子,对手底下的将士也是十分严苛,从不许万家军从老百姓手里拿走一针一线,这样的人,绝不会对自己的士兵和百姓下手。”
耶律隆戈闻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当万重山与纳兰赶到时,就见耶律隆戈在正端坐于主位,一些辽人大官尽数坐在下首相陪。
万重山与纳兰一道向着耶律隆戈行了礼,礼毕,纳兰站起身子,不解道;“父汗命人将女儿和驸马请来,不知是为了何事?”
耶律隆戈唇角带笑,与纳兰开口;“今日前线传来捷报,耶律文成立下大功,将大齐的士兵打的溃不成军,父汗心里高兴,耶律将军又是遣人送来了一大批大齐的俘虏,都是些齐国的败军和百姓,父汗见今日天好,便想让大家一块热闹热闹,来个‘杀俘宴’。”
听着“杀俘宴”三个字,万重山眸心不为人知的一动。他驻守燕州多年,心知辽人向来凶残弑杀,落在他们手中的俘虏,不论男女老幼,终是免不了会被折辱致死,而这“杀俘宴”便是其中最为残忍的一种,他们会将所有俘虏尽数押上来,命士兵手持长矛,围住四周,将那些俘虏包围,而辽人中的一些皇室贵族,王侯将军则是手握砍刀,将俘虏的人头一一砍下,人头刚离开身体时,会喷涌而出一股热血,这些辽人便会将那些热血混于酒水中饮下,说不尽的血腥与残暴。
纳兰听着,心中便是一震,她悄眼向着万重山看去,就见万重山神情如常,她看在眼里,说不出心底是何滋味,只无声的垂下目光。
“驸马,”耶律隆戈的视线落在了万重山身上,他的黑眸炯炯,似是要看透人心般,凝视着万重山的眼睛,与他道;“你是我大辽首屈一指的大将军,之前每一次的‘杀俘宴’,你得的人头都是最多的,这一次,也不要让本汗失望。”
万重山掩下眸心,向着耶律隆戈行了一记胡礼,道了一个字;“是。”
耶律隆戈大手一挥,耶律匀顿时命人将那些俘虏带了上来,那些俘虏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们一个个由士兵押着,跪在了地上。
“驸马,就由你先动手,砍下第一个人头。”耶律隆戈笑意拳拳,语气间十分的随意,他的话音刚落,顿时有人双手将一把宝刀呈在了万重山面前。
万重山看着那一把宝刀,再看向那些憔悴不堪的战俘,男人眸底幽暗,没有接刀。
“驸马?为何还不动手?”耶律隆戈见状,面上的笑意慢慢隐去。
“此刀不够锋利,换一把。”万重山开了口,他的声音淡然而低沉,目光沉静的看不出丝毫风雨。
“依驸马所言,换一把来!”耶律隆戈允诺,那一道目光,却仍是盯着万重山。
万重山混若未觉,只向着那些战俘看去,他的目光一一浮过那些战俘的面容,见他们的脸庞无不是被长发所遮掩,直让人看不清容貌,万重山眸光深邃,一一在他们的肩胛处划过,最后,男人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了他们的手掌上。
那些手掌,均是粗糙不堪,布满了茧子,而他们的体格,又与长期务农,手握镰刀的齐人是那般不同,万重山驻守边疆十余年,对辽齐两国的情形可谓了如指掌,几乎只是一眼,他便看出,这些人手掌上的茧子,是自幼骑马,长年累月攥着缰绳所致,即便是他麾下的士兵,戎马多年,掌心也不曾磨出这般深厚的茧子。
万重山心下顿时了然。
有侍从复又呈上来一把宝刀。
男人一语不发,直接将那宝刀握在手心,他的手势干脆利落,手起刀下,就听“嚓”的一声响,几乎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当先的那一个俘虏已是人头落地,咕噜噜的滚出老远,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万重山接过碗,将那些鲜血接在碗底,也不掺酒,直接一饮而尽。
“好!驸马痛快!”围观者有人高声喊道。
万重山饮下那一碗鲜血,似乎是杀红了眼,他也不理会身后诸人,只一个个杀了下去,但见鲜血狂涌,人头满地,万重山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犹如浴血而战的魔王,纵使辽人悍勇,看着这一幕,也不禁觉得胆寒。
耶律匀眼见万重山杀得兴起,终是高声道;“驸马,够了!”
万重山不曾理会。
耶律隆戈对着耶律匀使了个眼色。
耶律匀会意,只上前抱住了万重山的胳膊,道;“驸马,别再杀了,这些都是咱们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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