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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儿的长衫斜着他,刚刚叫他的那个长衫拎起老徐那张墨迹未干的答题,一边看一边跺脚,“这一题,真是,我又偏了,真是,怎么回回都是偏上那么一点点,老徐,那篇文章,你得好好给我理一理,你们瞧瞧,老徐破的这道题,就是精妙两个字。”
老徐踱到旁边,一张张翻看着其它人的破题,时不时撇一撇嘴,却不说话。
岸上的姜尚文看直了眼,姜尚武看的眉头紧皱。
“怎么喊他老徐?一点儿也不老啊,难道我这眼这么看不准了?不可能啊,为什么喊老徐?不过瞧着这个老徐,喊这句老徐还真是合适,姓徐,咦,难道就是那个徐解元?有点儿潇洒。”
姜尚文拍着团扇,看的兴致勃勃。
姜尚武看看姜尚文,再看看那只船上的什么老徐,再拧头看看他姐姜尚文身后的两个丫头,极其不确定的指着自己鼻尖道:“姐,你是跟我说话?”
“闭嘴!”
姜尚文再次一团扇拍在姜尚武脸上。
“清柳,去打听打听,那是不是徐解元?”
姜尚文拍完姜尚武,团扇往后扬了扬,吩咐身后的丫头。
“那是解元?瞧他那懒样,姐你哪儿看出来的?”姜尚武伸长脖子往船上看。
“唉!”姜尚文长叹了口气,团扇一下一下打在姜尚武头上,“蠢武啊,姐先问你,那个老徐,有学问还是没学问,你看出来没有?”
“你说他是解元。”姜尚武一巴掌拍开他姐的团扇。
“笨!站好,听你姐我跟你说,刚才喊他那个,说什么?还有最多半刻钟对不对?他不紧不慢,说明他心里有数,这最后再写,不是头一回了。”
姜尚武斜着他姐,点了下头。
“他过去,怎么写的?”姜尚文又往姜尚武头上拍了一扇子。
“还能怎么写?拿笔写呗。”姜尚武再次拍开他姐的扇子。
“笨!他是一边看题一边写,那就是说,那题,他写前不知道,就是,看一眼,想都不用想,就写了……”
“想都不想就写,那肯定是乱写,不想怎么写?”姜尚武撇着嘴,打断了他姐的话的同时,脚步往旁边斜出半步,身子一歪,避开了他姐砸过来的团扇。
“想都不想是个比方,就是说他看一眼就知道那题怎么破了!笨!”
“说不定全破错了。”姜尚武看着他姐的团扇。
“笨啊!你看他刚写完,那一群长衫就围上去看。
还有啊,那边那个,看到没有,老大年纪那个,就那个人,刚刚还撕了一份卷子,肯定是他自己的。
他们长衫讲究,别人的文章哪怕一泡屎,当面也夸的花好月圆,别人的文章哪怕能千古流芳,背后也照样挑剔成一泡屎,这是阿爹的话。
他当面撕了,那就肯定是他自己的,为什么撕了,肯定是觉得不好,见不得人,所以……”
姜尚文拖着长音。
“他们这一群,不但觉得那个老徐写的对,写得好,而且不是今天这么觉得,是一直这么觉得,要是一直这么觉得,那那个老徐,肯定很有学问,至少比别的长衫有学问。
你看船上,好几个举人呢,看头上,戴着簪花顶子呢。呸,游个湖还戴簪花顶子,真没出息。
在一帮举人中间,也是个有学问的,又姓徐,那指定是那位解元。”
“姐你说好象有那么点儿道理。”姜尚武伸长脖子再看船上,不过船已经由近而渐远。
清柳很能干,花船远去没多大会儿,就打听回来了,船上的,果然都是明州的举人大才子,船头摇椅上坐的,是明州大大的才子,十三岁就考过秀才试,上一科考了头名解元的徐解元徐焕。
清柳还打听到了这个徐焕最近刚刚遭遇不幸,和他订了亲的那家姑娘,前一阵子刚刚一病没了。
姜尚文拍着清柳的肩膀,大夸了一通,顺手又赏了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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