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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盱下意识接过围巾,栀子花梗般的手指微凉,擦过手心,跟掉落上去的白雪一同化开,留下一点挥之不去的水痕。
沈盱觉得他又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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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盱哭了。
林疏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太高兴了。”
林疏:“……”
“不至于吧,”林疏笑了,是那种看幼稚小孩的笑,“我是你偶像吗?”
沈盱抹了把眼泪,没头没尾道:“我现在比你高了。”
林疏一怔,才反应过来他是拿现在跟初次见面作了对比,无语道:“好好好,争取跟你叔叔一样高。”
沈盱闷闷的嗯了一声,接着道:“我要比他还高。”
……那就是巨人了。
林疏不把未成年男生的攀比心当回事,一笑置之,旁敲侧击道:“这回见到我,跟那时候比有什么变化吗?”
“外表,精神,哪方面都可以。”
沈盱茫然地回想:“……你……现在看着要……更开心一点?”
“那时候你总是很没有精神的样子,没有主动说话,没有主动发起或者参与做一些事,也没有冲我笑过……”
林疏眉心拧起,追问道:“比如呢?”
沈盱却倏地安静下来,闭上了嘴,他得出了结论,却举不出例子,因为他不会也不能说出口——
雪夜匆匆一面,时针已经指向深夜,众人面色复杂,客套着寒暄过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唯有他不满足于这轻描淡写的一眼,踌躇再三,借口去卫生间跟父母分开,遵从着内心的声音拐上了另一条走廊,踩着林疏走过的脚印,疯狂思索倘若碰了面,要说些什么。
然而他的担心却落了空,直到走到他们两人下榻的房间,沈盱都没看见任何人。
如同从高空中坠下,巨大的失重感让他喘不上气,呆滞在门前,半晌,眼前笼罩的马赛克才缓缓消失,他找回了自己的双脚,失魂落魄地折返回去。
却不期然听到了一丝水声。
在走廊尽头的露台上,他看到了林疏的背影——正被比他大的多的男人环着腰压着亲吻,青筋暴起的大手遮住了表嫂的半个后脑,从沈盱的角度看,根本辨不清用了多大的力。
因为林疏根本就没有在挣扎,双手松散地垂在两侧,五指蜷缩着,宛若仿真的充气娃娃。被按着头亲得那么深,都很没力气反抗的样子,睫毛像蝴蝶一般颤动着,哆嗦,好像被舔到喉口了才出于生理本能推举几下,兜不住的口水从嘴角溢出,又飞快被人统统卷回,亲得太凶,他整个人都像是要被吞吃入腹。
沈盱犹如被从天而降的重锤砸中,头骨破裂开来,里面涌动的脑浆烂成了一团浆糊,血液沸腾得像是一把火,将他重新融化,倒入新的模具再铸成。
他才发现围栏上打开的烟盒和火机,还有半根抽了一半的女士香烟,烟头顽强地在风中冒着忽明忽暗的火星。
狂风卷来,那根香烟负隅顽抗到最后,终究还是逃不过被卷走的下场。单方面的侵入式深吻总算结束了,沈盱又一次见到了林疏的脸,精致如人偶般的面庞泛着两团不自然的红晕,睫毛湿漉漉地垂下。
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甚至没有见到他说话。有那么一刻,沈盱几乎以为他睡着了。
亲吻他的男人捋了捋林疏凌乱的发丝,而后自作主张将烟和火机全部没收,牵着林疏的手回房,彻底隔绝了看客窥视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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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恶心又肮脏的事情,绝不会是一个合格的书呆子好学生能干出来的。面对林疏的追问,沈盱喉结滚动,偏过脸含混道:
“就是……用眼睛看出来的。”
“啊,好吧。”林疏难掩失望,他决定换一个更笼统的问题当新的切入口:
“你说我精神很低落,那你觉得我过得好吗?”
林疏舔了舔唇,觉得这么说有点肉麻,迟疑着想换一种说法:“我——”
“很好。”有点傻乎乎的男高中生飞快地扣了下脸,重复道:“我觉得挺好的。”
“你跟他在一块挺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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