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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眯起眼睛。
昆拂墟掌权这些年,乌困困很少会受到忤逆,当即生出微妙的不悦,不高兴地瞪着他。
之前乌令禅不高兴时喜欢抿着唇瞪人,妄图用凶巴巴的目光让别人主动道歉赔罪,如今多年过去,少年稚嫩的眉眼长开,露出不悦时竟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尘赦心微微一酸,当即软了下来。
若非昆拂墟这样大的重担压下来,短短数年乌困困本不该有这样的神情和气势。
他该在四琢学宫和同龄人打打闹闹地长大,仗着阿兄的势横行霸道,嚣张跋扈,闯了祸就心虚地跑回家往丹咎宫一猫,有什么烂摊子都由尘赦为他收拾。
他无忧无虑,只用操心每日穿什么够漂亮。
乌令禅瞥着尘赦,忽地一招手,腕间玄香太守的墨痕飘出一道,强势地缠在尘赦的手腕上。
尘赦眉梢轻挑,注视着腕间一圈宛如刺青般的墨痕:“嗯?这是什么?”
“这是玄香太守的符咒,已缠住你的命门。”乌令禅扬眉,“你若不应,就休怪本君上无情了。”
尘赦轻轻笑了起来:“好吧,既然阿兄的性命捏在君上手中,只能任凭差遣了。”
乌令禅点点脑袋,满意他的上道。
尘赦将乌令禅的里衣剥下,抱着未着寸缕的人放入温泉中,海藻似的乌发瞬间在水中晕开,将如雪般的身躯遮掩。
乌令禅浑身没多少力气,刚入水就脚下一软,险些滑到温泉底。
尘赦顷刻入水,结实有力的手扣住他赤。裸的腰身。
乌令禅面颊溅了水,手拽住尘赦施了避水诀的衣襟,低低喘了几口气。
他并不觉得在尘赦面前赤身裸。体是值得羞赧的,坐在尘赦曲起的腿上撑住身体,将脸上的水在尘赦衣襟上蹭了蹭,好奇道:“你是何时从枉了茔出来的呀?为何会在杖黎溪?”
尘赦没回答。
乌令禅感觉紧挨着的身躯莫名紧绷,仰头:“尘赦?”
尘赦淡淡移开视线,道:“昆拂上次放长生灯是何时?”
“两个月前。”
“那就是了。”尘赦撩着水轻轻给乌令禅脖颈处擦拭灵丹水的脏污,垂着眼漫不经心道,“我从枉了茔出来,浑浑噩噩不知前往何处,魔炁残存识海又时常发狂伤人,便寻了无人之地想恢复神智。”
乌令禅眼睛一亮:“原来向魔神、祖灵祈求果真有用。”
尘赦笑了:“你是如何祈求的?”
乌令禅:“……”
乌令禅噎了下,回想起生辰那日他歇斯底里将整个丹咎宫都砸了,还对魔神口出恶言,的确算不得什么真诚地祈求,倒像是得不到玩具的孩子躺在地上呜嗷耍无赖。
“咳。”乌令禅将脸往尘赦怀里一埋,小声道,“等会我就去寻祖灵还愿。”
尘赦身躯绷得更紧:“嗯。”
乌令禅身量长高不少,肩膀不似之前窄薄,腰身却还纤瘦,两手一掐好似都能环住,再往下便是修长的双腿、微微绷起流畅的弧度点在温泉底的脚背。
好像什么都不做,只和尘赦呆在一起都是快乐的,乌令禅百无聊赖,用爪子撩着水往锁骨泼,恍惚中感觉水里有东西在轻轻贴着自己。
乌令禅疑惑地伸手往腰腹处一扒拉,却什么都没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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