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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对着严浩翔这个只谋面两次的故人,竟是忍不住把心中所想一股脑地吐出。
说完才觉不妥,低低咳了一阵,自嘲道,“原是我失言了,倒叫你听了这些丧气话去,毁了心情。”
严浩翔面上未露什么,去一旁桌上斟了茶来递到他手里,又抚着背替他顺气,待他平复了些,忽地开口道,“我或许治不了你的病,但能帮你实现些心愿也说不准。”
贺峻霖朝他看去,神色里带了些疑惑。
严浩翔眼角带了些笑意,同他道,“左右交给旁的大夫也治不出起色来,不如交给我试试?”
“便是治不好,想来也治不坏。”
“指不定我误打误撞地,让你有了起色,不是更好?”
贺峻霖听他这样说,知他是一片好意,神色凝重起来,“你可真想好了?”
“这事你若袖手不理,旁人也怨不得你什么,可若是揽下了,略有差池,我祖母那些人定要迁怒于你,你今后的日子只怕难过。”
严浩翔理了理衣襟,也正色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晓。”
“只是我身为医者,行的是悬壶济世之举。若是畏于人言就束手束脚,病患在前也不敢医治,便是枉担了大夫之名了。”
这番话说完,严浩翔嘴角微微翘起,带一点狡黠,接着道,“你这人倒奇怪。旁的病人都是求着大夫上门诊治,你倒好,大夫巴巴地要来治你,你还推辞不受,断人财路,岂不过分?”
贺峻霖听他一番话连消带打,忍不住唇角微弯,“这世间诸人汲于声名利禄,小严大夫倒是活得明白。”
严浩翔似是想起什么,神色变得柔和起来,“我原本也不懂这些。不过是昔年机缘,拜了一位极好的老大夫为师。”
“他授我医理,更同我讲了许多这世间的道义。”
“我有今日所思所想,少不得是他指点的惠处。”
贺峻霖听他提及,言语间显然是对这位师父感情颇深,心下也觉此人不俗,“有这般高义,当真难得。那位老大夫如今在何处?”
严浩翔的神色黯了下来,“他两年前,已经辞世了。”
贺峻霖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低声道,“抱歉,我不该提及此事。”
严浩翔抬起头来,搓了搓脸,道,“无妨。老师心愿皆了,在这世间也没什么挂念,走得安详。”
贺峻霖端详着着他的神色,忽道,“小严大夫这样聪慧,竟也有不开窍的时候。”
“嗯?”严浩翔疑惑道,“何出此言。”
“你那位老师,过身前定是挂念你的。”
“你是他悉心教导的徒儿,医术言行,无一不好,他自然放不下你。”
“我若是你那位老师,便是躺进了棺材里,想着这样聪慧好看的徒儿会受人欺负,也要坐起来的。”
先前几句严浩翔听着还好,末一句倒不正经起来,忍不住笑,只道,“贺小少爷拿我寻开心。”
贺峻霖见他神色和缓了,才放下心来,又想起一事,声音微沉地开口,“你不许我叫你公子,对我却一直只称少爷。”
“严浩翔,天底下可没这样的道理。”
严浩翔不防他提到此事,笑眯眯道,“唔,那我唤你什么,贺兄?还是,霖霖?”
后一个称呼他临时起意来的,说出口时自己倒被逗笑了,“我觉得霖霖甚好,亲热又不失礼貌,不如以后就这般叫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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