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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立冬这一天要吃什么这件事,小严大夫与阿月已经争了半个时辰了。
两人霸占了小厨房桌案的正中央,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唇枪舌战,鸡飞狗跳。
可怜的胖厨子没有贺小少爷那样眼疾手快、见势不对迅速遁逃的本事,只得搂着一堆锅碗瓢盆瑟瑟地缩在一旁的角落,努力将滚圆的肚子往回收着,好假装自己不存在。
“立冬怎么能不喝羊汤?”严浩翔将眼睛瞪得圆圆,语气里带了鲜明的痛心疾首,“立冬是要补嘴空的,不然怎么叫熬冬呢?”
“白菜饺子!”他指着桌案,手指都在微微发抖,摇着头,连批判的话都不知道从哪里讲起,最后带着极其浓烈的不情愿从鼻子中“哼”出一声。
阿月适时地拽过那一屉白菜饺子,十分警惕地护在身后,生怕它在这场口角里无辜遭了殃。
“羊汤四季可食,少夫人什么时候想吃都行。”
“但今夜,白菜饺子是一定要吃的。”
“不然坏了礼数,灶王爷生了气,来年就不肯再降福来了。”
严浩翔觉得这说法分外不靠谱。
他前头二十几年都没吃过白菜饺子,也没见灶王爷多薄待了他。
若是连凡人吃饺子都要管上一腿,这样小气的度量,想来是做不得神仙的。
说来奇怪,同样是面皮裹着馅儿,大个儿的包子严浩翔能三口一个,饺子却无论如何都不愿碰。
为什么不喜欢?
严浩翔说不明白,只好皱着眉,扁了扁嘴,说,一股饺子味儿。
阿月这回是奉了贺夫人的令,来木樨院里送饺子。
为了确保这院子里的个个儿都沾上福气,不教落下任何一人,阿月实在是操了极大的心。
头一个要盯着的就是带头闹事的严浩翔。
严浩翔凭着自己当了多年大夫的理儿,引经据典,据理力争了不知多久,依旧没能这位贺夫人身边头一位得力的阿月姑姑。
白菜饺子被整整齐齐码好,放进了蒸笼。
小严大夫被自家相公拦腰抱起,带出了厨房。
“我还没有讲完呢!”严浩翔在贺峻霖怀里扑腾,像被夹在筷端的桂花年糕,滑不溜秋,一心想着要逃。
“你争不过她的。”贺峻霖将人端端正正地放到榻上,按着手腕,半附下身,禁锢在那一处,杜绝了严浩翔继续扑腾的可能性。
“阿月姑姑跟在娘身边,大大小小的架不知道吵过多少场,最会的就是耗时间,你有一千一万条道理也说不动她的。”
“那是我还没有认真争。”严浩翔鼓着脸颊,眼睛止不住地往院子里溜,明显一副不甘心的神态。
“我是大夫!食补,药膳,这院子里没有哪一个比我知道得清楚!”
“你放开我,我要出去!和她再讲两个时辰!”
贺峻霖眼见着这人劝不住,没别的法子,索性低下头去,直接亲在严浩翔的唇角。
“还要去吵吗?”
“去……唔唔……”
“还去吗?”
“你别……唔……”
“嗯?”贺峻霖用齿尖抵在严浩翔的唇间,不轻不重地一点一点磨,交缠着,带出一点粘腻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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