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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那份宠爱,她拼了命地把自己变成贺铎最喜欢的模样。吃了那样多的苦头,才算有了今日,也能给自己撑出一副温婉识礼的夫人体面。
可如今堂下站着的这人,却用几句话将她的体面撕了个干净。
礼义人也,汉成帝拿来赞赵飞燕床笫工夫的句子,严浩翔竟敢用到自己的头上。
明明他以男子之躯,嫁为人妇,委身他人之下,床笫承欢,比自己还要低贱几分,他又哪来的胆子,敢来讥讽自己?
秋姨娘一时间胸口起伏,却拿不出话去对他,看向严浩翔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狠毒出来。
待今日事成,这个人被赶出府去,他这条命也不必多留了。
总要叫他落在自己手里,受上些零碎折磨,才好消解今日之恨。
严浩翔对一旁刺来的目光却好似浑然不觉。
他心里头只嫌这室中人多,挨个车轮战上来,即便自己有力气,时间也禁不得耗,索性直接朝老夫人道,“祖母素来宽和,对府中下人也体恤。”
“可孙媳瞧着这些人,竟仗着祖母好性儿,一个个地不将祖母放进眼里。”
“孙媳进来这样久了,旁人一个个地撵着上来将话插在祖母前头。弄得孙媳如今都没能同祖母说上两句话。”
“若不是听传话的婆子讲,是祖母想念孙媳,特意叫孙媳来说会儿话,孙媳几乎要以为这遭是来同下人拌嘴的呢。”
“好容易这会儿无人再开口了,祖母可要快些说,不然待会儿再有什么阿猫阿狗窜出来,再同孙媳说上几个回合,可就真到了祖母睡觉的时辰了。”
周嬷嬷:“……”
秋姨娘:“……”
你这般明着骂人当人听不见吗?
堂上情势急转直下,老夫人停了手里的念珠,端过一旁案上的茶盏来,啜了一口,又慢条斯理地搁了回去。
“严浩翔啊,”她开了口,眼并不往堂下人身上看去,“自你嫁进门来,贺家待你,算是不薄了。”
“峻霖身份贵重,是这府里的嫡孙,正头夫人的名儿给了你,也是念在你于他的病上出了几分薄力。”
她顿了顿,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倚仗着我贺家报恩之心,作出此等瞒天过海之举来。”
严浩翔不动神色,朗声道,“孙媳惶恐,实在不知祖母所言乃是何事?”
“严浩翔自认虽非名流雅士,却也晓得有所为有所不为。祖母这番话,严浩翔却是万万受不起的。”
“你既不愿亲口承认,”老夫人朝秋姨娘道,“秋萍啊,你便来说说罢。”
“是。”秋姨娘起身行了一礼,朝堂外候着的下人道,“将人带上来吧。”
片刻工夫,她贴身的丫鬟桐儿领着一人进了前厅。
来人抬起头来,直直盯着严浩翔,眼底带了怨毒的光芒,咧嘴一笑道,“小严大夫,许久不见,可还记得故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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