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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镇住,”张嶷把刀放进高尔夫球杆筒,“我们只是每隔半个月用它杀只鸡。”
李妙妙震惊,“这也行?”
张嶷说:“行得很。我们总结过规律,它最喜欢吃大鹅,吃一回大鹅一个月不出事儿。最讨厌老鼠,砍老鼠最迟第五天就要重新见血。”
姜也蹙眉,“刀也能成为异常生物?”
“不是异常生物,是异常物品。”张嶷朝他抬了抬下巴颏儿,“不过,不能把它给你们不仅仅是因为它邪性,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李妙妙以为这刀还有什么恐怖的传说,凑上前问:“还因为什么?”
张嶷抚摸着刀鞘,满脸深沉,“因为它贵,卖了我都赔不起。”
李妙妙:“……”
姜也问:“昨天的鬼菩萨,你有头绪吗?”
那鬼菩萨模样古怪,尤其是那三只眼睛,看了令人浑身不适。刘蓓在信中警告他们不要凝望第三只眼,说的就是鬼菩萨尚未睁开的那只眼睛么?
张嶷缓缓摇了摇头,“不好意思,那玩意儿我也是第一次见。以前我接单,最多帮人驱驱凶宅里的脏东西,赶赶上人身的过路鬼。那些异常生物都好对付得很,你放个鞭炮都能吓出去几个。它对你来说很重要?要不我回山里帮你问问师叔啥的?”
染头发的道士果然不大靠谱。姜也默默地想。
其实他心里有些头绪。他记得,白念慈曾说他妈妈认为中华古史存在一个神秘的信仰,这个信仰诞生于远古,历经千百年,经过多重变种存留在历史和神话当中。这些变种都有一些类似的特征,比如虚无,无形。
无论是太岁还是大黑天,它们都是“黑色的神明”。
它们的本质,是一样的。
张嶷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下午三点的飞机,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张嶷拦住他,说,“我有个习惯,出门前会给自己算一卦。早上我算到你家这个方向大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总之你这几天晚上注意一点,少出门。有阿泽在,问题应该不大。”
李妙妙很紧张,“道长你有没有什么符咒符水,给咱避避邪?”
“那些都我们拿来骗冤大头的,搁你们这儿没用。”
姜也:“……”
他好像说出了什么真相,怪不得姜也上次美团买符一点用都没有。
“对了,还有件事。”张嶷看了眼卧室的方向,把姜也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虽然不知道你和阿泽到底什么关系,哥还是得给你个忠告,和他玩玩可以,千万别陷进去了。哥们儿我看你蛮冷静的,应该没喜欢上他吧?”
姜也回答得很果断干脆,“没有。”
“那就好。”张嶷摆了摆手,“走啦!”
下午四点,姜也换了身黑衬衫到山区墓园悼念白念慈。白家是回族,申请了土葬。白念慈躺在运尸木匣里,姜也看不见他的遗容。到场的人不多,大多是华南大学的教授和学生。白念慈没有妻子儿女,来悼念的家人只有他年迈的母亲。姜也立在人群中沉思,他看过妈妈的论文,也研究过太岁村,或许他的笔记和电脑里会有什么线索。
姜也穿过人群,来到白念慈的妈妈身边,“奶奶好,我是白教授的学生。白教授过世,我们商量着整理他生前的论文著述,集册出版,留作纪念。请问我可以去您家里看看教授的论著和笔记吗?”
老人家摇摇头,说:“今天早上首都大学的教授们来过一趟了,把念慈的东西都带走了。你是念慈的学生,应该可以联系到那些教授吧?我记得其中有一个好像姓沈。”
来迟了一步。姜也叹了口气,道:“谢谢您,您节哀。”
四点半,遗体告别仪式结束,工人们拆了白念慈的木匣子,把他直接放进了土坑里的无底石椁,再盖上木盖掩住尸体。姜也看着他们把木盖埋了起来,封上大理石板。白教授死得太蹊跷了,姜也心情沉重,到底是谁害了他?人群里似有一道目光,针扎一般刺在姜也后背。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窥视他,姜也环顾四周,却没看见任何可疑的人。他步履沉重地回了家,到公寓楼下时已经将将入夜。
楼道黑魆魆一片,楼梯上多了一溜沾着泥巴的黑脚印,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姜也皱了皱眉,好多人不交物业费,清洁工很久没有来过这栋楼了。姜也一边上楼,一边掏出钥匙。黑脚印在他脚下,向上延伸。到了五楼,姜也顿住了脚步,这脚印没有停在五楼,上了六楼。六楼就他和靳非泽两户,这脚印不是靳非泽的鞋码,也不是李妙妙的鞋码。
他打电话给李妙妙,“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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