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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淮看着他复杂的神色,咳嗽了一声,让他将注意力转移过来:“你也不要担心,你的事儿已经解决了。”
孙昭哎呦哎呦地感谢他,说:“那可太好了。”又看他眼眸里闪烁着精明,心里纵是千般不舍,也只能扬起更大的笑脸:“领导,之前说的市政项目您看您这几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正好和对方见个面。”
想当初孙昭为了能捞这笔回扣,没少给富贾军收拾烂摊子。说实话富贾军走到这一步也是他理所应得,他贪得无厌,出尔反尔,完全一副小人做派,知道孙昭想要这笔钱,邓淮又是个饕餮,就一直拿这个钓着他,要联不联系,要说准不说准地打太极,拿捏他。但没办法,孙昭有求于他。邓淮是个不见钱眼不开的家伙,钱少了不满,多了才会想拉他一把,他还要供着一家老小吃饭,小娟的生意又屡受打击。他只能忍气吞声,卧薪尝胆,恨不得给人当孙子。说真的,孙昭坐在车里的时候,他真感觉自己有点累了,脑子累,心累。他天天勾心斗角,左右逢源,揣摩领导心思,想办法捞钱,想办法吞公款,想办法作伪证,就为了能爬的更高,更高。爬的有多高呢,这时候他竟然迷茫了。像邓淮一样高?还是像廖华恩一样高,还是像他们身后的人一样高?可是爬的再高有什么用,牵一发动全身,一个人进去,连带着相关的人都吃不好也睡不饱。怕啊,他们都怕,怕的像落单的流浪狗,像无家的落汤鸡,怕做了几十年的坏事才有的成就,一朝就要自食其果,从神坛跌落。
他颓然地靠着背靠,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手机嗡嗡震动,宋檬。
他沉默半晌,接了。
“你在哪儿?”宋檬说:“我要见你。”
晚,天水酒店。
孙昭敲门的时候已然是深夜,有女人贴着门边问:“谁?”
“我。”
下一秒,他就被拉了进去。两个人贴着走廊热火朝天的拥吻,孙昭把人抱起来抵着,宋檬穿着白色的蕾丝睡衣,孙昭的手便顺着裙边摸了进去,两个人一边吻一边向屋里的大床挪去,狠狠地砸在床上。
激情过后,孙昭靠着床头抽烟,宋檬站在窗边。片刻后,她转过身来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孙昭没说话。
“你的意思是我女儿的事儿就这么算了?”宋檬两步走过来,“孙昭,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答应你们做中间的牵线人,给你们带来多少孩子女人,现在你不管我了?没有我你能爬这么高?邓淮让我跟着他我都没答应,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孙昭耐着性子:“是必须算了。你说邓淮让你跟着他,你见他他为什么让我来?明摆的不想和你扯上关系,你当初找我说廖华恩把女儿抓走了,我怎么跟你说的?我有没有说让你把U盘给他完事儿了?你为什么威胁他?你知不知道邓淮都不敢跟他对着来?”他心中郁闷,干脆坐起来一股脑地说:“前段时间唐新民和富贾军落马你不知道?我当天晚上找他,他第二天就跑了,说出去学习,明明是躲出去避风头去了,你以为廖华恩这么多年干什么吃的?我都快自身难保了,我怎么保你?”
“但你现在不是没事儿吗?”宋梦坐到床边,声音也隐有怒气:“你就心甘情愿这样当窝囊废,谁都不敢得罪?我不就想着把U盘握手里,到时候谁都不敢对咱怎么样吗?再说你跟他那么长时间,他怎么敢轻易舍弃你?”
“你跟他作对没有好果子吃。”邓淮认真地看着她,压低声音,“你以为许兴亿怎么死的?”
宋檬愣在原地,遍体生凉。
她想起廖华恩把女儿扔下水的一幕,打了个哆嗦。
“许兴义死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去?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吗?他点名让你去,就是想给你个警告,别跟他对着干。但你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年轻的时候勾引他失败,看他派人私下找你,你就以为有机会了?在葬礼上跟交际花似的张扬,你以为没人看着?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孙昭叹气,“他先让你去葬礼,又让你交U盘,你呢?你给他一份无关紧要的,又把他的出轨视频发给邓淮,然后递过来一封廖华恩的举报信,到邓淮那里添油加醋,夸大其词,托邓淮送到省里,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搞垮他了?你以为这样邓淮就愿意帮你了?你知不知道举报信根本送不到上头就被劫下来了?知不知道这次唐新民、富贾军落马,邓淮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失望地摇头,“走到这一步,谁都没办法左右天意,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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