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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对,对,就是他。”珊美的表情有瞬间变得厌恶和恶心,“他不是个好人。你应该知道,张枫爱唱歌,我也爱玩,爱打扮,所以有这种场合他都会带着我,让我给他撑场面,许兴亿是他的朋友,我们就接触过几次。”
“他好像……”珊美像是不知道怎么说,“他好像,就喜欢小孩儿,就是,做那种事你知道吗?可恶心了,心理变态这人,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我们在吃烧烤,他和张枫喝酒,有个这么大吧。”
她伸手比划一下,“十一二岁?对,就十一二岁,小男孩儿还是,从我们身旁路过,他那个眼神,咦,真恶心,他还说,这种小孩儿的尿都是香的,给我恶心的,饭都没吃下去,忒恶心了。”
廖远停皱眉:“还有吗。”
“还有……”
珊美也皱眉了,“还有就没什么了……你们该不会?!”
她瞪大眼,压低声音,“你们该不会要查他吧?”
“是。”
珊美愣住,缓了缓,她又想了想,看一眼香妞,似乎确定了他们所说的目标不是她的话,一时放松起来,又连忙道:“赶快查,赶紧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说,我给你说,我的直觉最准了,我真感觉他不是个好人。”
她压低声音道:“有次张枫喝醉了,和我吐槽的,说这个许兴亿,他年轻时帮助小孩儿,报纸上刊登他的事迹,后来又故技重施,经常帮助孤儿院的小孩儿什么的,还因为这事儿拿了什么证书,算是会给自己贴金,他怎么就没想到吧啦吧啦的,但我真感觉他有问题,感觉很不好,而且他很聪明,很狡诈,这也是张枫跟我说的,我知道他很多事儿,但我发现他总不跟许兴亿说实话,就问他为什么,张枫就说他很阴险,不敢说。”
香妞完全听傻了,认真道:“你是怎么感觉他有问题的?能说的详细点吗?”
珊美无奈:“这,我也没什么证据,就,就大概,非要问的话,就感觉,是一种母亲的直觉吧。”
廖远停起身,“谢谢你。”
出了美容院,香妞坐在车里抽烟,神情少有的严肃。
“其实我能理解珊美当张枫的情人。”
过了半响,她说:“我不也这样,不想奔波,所以干脆当了婊子。”
她似乎想点根烟,又想到什么,把烟塞回去了。
“我有点。”她斟酌着,“我有点震撼。”她说,“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我现在的感觉,就是,你看,虽然我靠出卖身体挣钱,但这是我自愿的,侮辱也好,谩骂也好,钱难挣,屎难吃,不至于这点都想不明白。钓个有钱的或者当官的,也的确是我们的梦想,就像珊美,一劳永逸,再也不愁吃穿,但我突然就迷茫了,你懂吗。”
“你不懂。”
不等廖远停说话,她就反驳,且自顾自道,“我现在也有点犯恶心,我犯恶心的点是,我不知道上过我的男人都是什么畜牲,他们有没有脚臭,又有没有特殊癖好,比如……恋……”
她的话止住,脸色煞白,止不住地反胃,踉跄地打开车门,走一步吐三下的跟廖远停挥手,跟喝醉了一样,“你走吧。”
廖远停摸着方向盘,心里很沉。
香妞或许没有想过,他又是什么畜牲。
他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不知道什么是尊重善良,对待周围的人都如同垃圾般随意,因此会迷奸刘学,掐徐喜枝的脖子,骂李单是什么东西,他高高在上,毫无同理心,自认自己优秀,追求者趋之若鹜,到头来,从没有问过自己是什么东西。
他仰着头,重重地叹气。
曾经做过的事是扎在心里的刺,怎么磨都摸不掉,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扎的他气血不通,浑身难受。这是他一辈子的污点,也是他无法和自己和解的心结,哪怕刘学说自己是自愿的,徐喜枝在天之灵也原谅他,李单也不在乎,后悔、愧疚与惭愧都像一座大山,将他困在其中,打上刻着罪名的烙印。
他会赎罪。
他会将他看到听到的,同他是一丘之貉的畜牲全部打进地狱,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无论这些有没有意义,这都是一场来自同类的残杀,谁都逃不掉。
哪怕是他自己,哪怕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也谁,都,逃不掉。
还世界一片清静,是他最大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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