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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那片苗被符苏施多了肥烧死了,汪霁紧急补救种下第二批才勉强能在夏天结出果,但一直没红一直没能吃上。
他本意是提醒符苏他辣手催苗的残忍事迹,但符苏听歪了重点:“糖拌西红柿,什么糖?”
质问陡然变成美食教学,汪霁无奈:“还能是什么糖?白砂糖。”
符苏点头,有点好奇这个味道:“西红柿什么时候能熟?回头试试。”
偏移一圈又绕回点上,汪霁抓狂道:“所以我说都怪你啊,不然早吃上了。”
符苏眼眸一弯。
面前的画面美得有些不真实,一望无尽的群山,即将落下的浑圆的太阳,葱茏的树丛里有昆虫在爬,绿意盎然的菜地洋溢着生机,这片土地如水一般包容着所有,汪霁带着草帽站在其中,连抓狂的模样都显得温柔。
给最后一片地也浇上水,汪霁收好水瓢,盖好水桶,拍拍手道:“走吧,吃饭去。”
符苏站起身,拍干净裤子上的泥和灰等着汪霁过来,却突然看向自己的手臂。
“怎么了?”汪霁爬上田埂。
符苏向他举起手:“七星瓢虫。”
汪霁凑过去,果真光滑圆润的一小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红色的外壳安静地停在符苏小臂上。
“还真是七星的,你还怪招蜂引蝶。”他想起第一次和符苏见面,那只白色蝴蝶绕来绕去,最终也翩翩落在他的肩头。
符苏就这么一路举着手悠悠地走,一直到爬到马路边,他面对着田野,对着手臂吹了一口气,小瓢虫于是张开翅膀缓缓飞走了。
夕阳下空旷的小路上,和风吹来,汪霁把草帽蒙在脸上,张开双臂仰起头。
突然脖颈一阵痒,他怕痒,缩了缩脖子转过身。
符苏单手插兜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根从路边拔下来的狗尾巴草在逗他。
“手欠。”汪霁说。
眼底漾开笑,符苏又拿着狗尾巴草去挠他下巴,有毛绒绒的草须蹭过鼻尖,鼻尖都红一片,惹得汪霁低头打了两个喷嚏。
路边有一颗野桃树,这个时节结出来的果子压得枝头沉甸甸的,汪霁躲开符苏幼稚的逗弄,踮起脚摘下一个,握在手心里掰成两半。
他把其中一半砸向符苏,嘴里道:“烦人。”
符苏被骂了也眉眼舒展,扬手接过半边桃,没有水,他在t恤上擦了擦就咬下一口,野桃清甜的汁水在口齿间四溢。
夏天的晚霞照彻天际,橙中叠着粉,粉中又透着无限的红,和这个季节一样,怒放的,热烈的,有什么要破土而出的,有什么要在这瞬间成为永恒的。
汪霁咬着桃,也不管符苏,嗅着桃肉的清香慢慢悠悠地往前走。
他头顶着夏日夕阳,手里是夏日新鲜的果实,日暮之时,晚霞的余晖洒落在他身上,如果他是一朵花,那此刻就应该要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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