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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烟雾缭绕,海上的阳光透亮清澈,从游艇窗户边缘荡进来,让那层波云诡谲的烟雾度上了蒙蒙光泽。
站在这片光泽里,余晚垂眸,难得冷目俯视季迦叶。
他就靠在那儿,手搭在沙发边缘,肩背舒展,体恤衫的领子里露出男人的脖颈和锁骨。季迦叶斜斜微仰着头,那枚漂亮的喉结就有些明显。清爽的碎发垂下来,显的他安安静静,斯斯文文,偏偏那双冷冽的眼藏在金丝镜片后面,带着不以为意的玩味和戏谑。
哦,还有一丝凌虐的报复。
报复余晚给了他一个耳光,报复余晚的故意失约,就算余晚已经违心道过歉也不行,这个人就是要亲手一点点讨要回来,他就是要百般折磨——他真的是个疯子!
余晚面无表情。
迎着季迦叶肆意的视线,她冷漠的,无声的,用口型清清楚楚的对他说:
“滚。”
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只有冷静的对视。
眼底的玩味淡去,季迦叶面色沉下来,他盯着余晚。
余晚也冷冷盯着他。
这是一种从身体里迸发出的倔强,平静却丝毫不退却,像是彻彻底底在她骨子里扎下了根,没有退路。
这种倔强与冷静成了一种保护的结界,没有人能靠近,也没有人能够征服。
连一路走来的江成都失败了,最后灰溜溜退场。
余晚就是这样,活在这个世间。
季迦叶右手夹着一根半燃的烟。那支烟细细的,长长的,被男人的指腹缓缓摩挲着。就是这只手,曾掐过余晚的颈子,那指腹也曾用这样的力度,不轻不重的摩挲过她,让人颤抖、战栗。
他喜欢完全掌控。
他喜欢让人彻底臣服。
而现在,余晚就凭着那股倔强,面无表情的和他对峙。
这个人扇过他一个耳光,如今给了他第二个“滚”字。
缓缓吸了一口烟,季迦叶抬起手,一言不发的,从余晚手里接过笔记本。
手中终于轻松了,余晚漠然看了季迦叶一眼,坐回沈长宁身后。
季迦叶也不说话。三十多页的资料,他看起来不快不慢,有时候略眯起眼,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支烟结束,他又点了一支,这才阖上电脑,淡淡望过来。
视线掠过余晚,没有停留,转而望向沈长宁。
沈长宁那会儿已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问:“迦叶兄,怎么样?”
季迦叶说:“就资料来看,这个项目前期投入至少要几十个亿,还不包括后续。”他冷静分析。
“不错。”沈长宁倒也坦然,“迦叶兄也知道,我们做实业的现金流一向没那么多,而且滨海那边人脉也闭塞,所以想找迦叶兄一起合作。”
所谓合作,还要共同承担风险。
季迦叶弹了弹烟灰,笑道:“我可以答应,但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
季迦叶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前期几十个亿,我想要看你们凌睿的诚意。”
季迦叶说得隐晦,所谓的诚意,相当于是要凌睿将大部分现金流都压上去。
这个条件相当苛刻,余晚跟在沈长宁、乃至跟在沈家老爷子身边这么久,还没有人这样跟沈家谈条件。
余晚悄悄皱眉,她看过去。
就见蒙蒙的海天光泽里,季迦叶还是那般淡然模样,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他并不在意什么,他似乎也没什么需要在意的。因为他身上天生有一股气势,只要季迦叶说出口的,从来没有回转的余地。
他便是他。
他生来就是让人仰望的。
他生来就是一个强者。
非常微妙的片刻安静过后,沈长宁抿了口酒,笑着道:“那我们凌睿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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