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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是一片红枫树,灿烂耀目的颜色从枝头流泻到四周,有人靠在树下,苍黄的衣裳掩埋在落叶间,恬静得像是睡着了。
可是他没有呼吸,胸口平静得像是一块石头。
不动声色地调转马头,如意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一回头,方才那些说话的人都朝她涌了过来,头几个手里拿着一块东西,一打量她便沉了脸色:“你是谁家的女眷?瞧着脸生。”
暗叹一声倒霉,如意老老实实地拱手:“小女受沈大人相邀前来,并非官眷。”
“沈大人的朋友。”为首那个年轻人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问,“为何在这里?”
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那块东西,如意眼神闪了闪,改了口:“找花鹿一路找到这儿了。”
“此处出了人命,姑娘既然牵涉了,少不得跟我们走一趟。”
无语望苍天,如意决定回去的路上找个庙拜拜,这什么运气啊,三天两头的牵涉命案。
但她没有反抗,十分乖巧地就跟着这群人走了。
不为别的,只为那个人手里拿着的东西。
“这是现场唯一遗落的物证。”那人与她骑马并行,神色严肃地看着她,“瞧着与姑娘腰上的是同一家的式样。”
上等的皮革束腰,穿着玄色的棉绳,便正是她今早送给拂满和燕宁的。
如意轻笑:“小女一介草民,无甚尊贵,束腰只是在大街上随意买的,那家店生意极好,与人撞了式样并不奇怪。”
那人看了看她这弱柳扶风的模样,眼里的怀疑也轻了些,只叹了口气,将那束腰死死捏在手里。
“敢问大人是?”如意眨眼。
身侧这人有礼地道:“在下云程,忝任御前侍中。”
如意觉得这名字耳熟,便笑了笑:“久闻大人英名。”
“不敢当。”他摇头,“一介武夫罢了。”
许是又想起什么往事,云程眼眶发红:“海晏常说我不知上进,若我如他一般满腹经纶,说不定也能光耀门楣。”
如意安静地听着,没有多问,旁边跟着的几个人却开口劝:“云大人莫要太难过,当务之急是先找着凶手,才好让海大人九泉安眠。”
“是啊,云大人保重身体,还要去御前回话呢。”
抹了把脸,云程抱歉地与如意颔首:“失礼了。”
如意也跟着颔首,眼里明明白白地流出困惑。
就算是兄弟好友,云程大人看起来也太难过了些,仿若天塌了一般。
旁边人见她似乎张口想问,连忙将她的马牵慢些,让云程走去前头,这才小声开口:“姑娘可莫要再戳云大人的心窝子,方才若不是我们拦着,他差点拔剑殉知己了。”
“关系这么好?”如意咋舌。
“岂止是关系好。”那人叹息,“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云大人和海大人仿若一体,两人打小住对门,又一起学成,一起入仕,共贫穷也共富贵。有一回云大人犯了事,挨板子海大人都替了他一半。”
第62章云海之交
千金易得,知己难寻。
若说伯牙子期是高山流水,云程和海晏便是从泥里一起结出来的果子,求仕十年,风雨与共,后来富贵了,云程大婚海晏替他闯门接亲,海晏得子,云程更是打了一个巨大的金汤匙送去,为此还卖了自家一处别院。
如意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酒楼生意好的那几日,客人时常在大堂里闲聊,那时候便有人说过“云海之谊”,向来为大乾人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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