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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去!”那人撕心裂肺地喊,“我不要被她审,放开我!放开!”
恐惧从这人颤抖的尾音里溢出来,慢慢地渗到了江大的周围。江大突然扁了嘴,隔着栅栏与他道:“二弟,我害怕。”
江亦川的手在栅栏上抠得发白。
他轻声安抚道:“我想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哪有什么办法好想,他只能看向宁朝阳离开的方向。一开始还犹豫迟疑,待久不见人,眼神里便只剩下了认命。
一个又一个的村民被押出去,没看见有回来的。牢里远处的凄厉叫喊却是没停歇,像一把没开刃的刀,一下下地凌迟着江亦川的心绪。
于是宁朝阳刚打算剩下的人明日再审时,就听得狱卒拱手道:“大人,那位江大夫说想见您。”
将娇臀重新放回椅子里,宁朝阳不甚在意地弹了弹指甲,抬着下巴道:“那就请过来吧。”
“连他也要审?”宋蕊不解,“他又没有嫌疑。”
“这便是你不懂了。”宁朝阳抬眼,一本正经地道,“查这种谜案,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越是看起来没有嫌疑,就越有可能是幕后黑手,你明白吗?”
恍然大悟,宋蕊很是受教地朝她拱手,然后就拿起笔,打算接着记录口供。
结果就听她那极为谨慎的宁大人道:“这个不用记,你拿上这碎银子,与人喝酒去吧。”
第23章自暴自弃,自轻自贱
去喝酒?
宋蕊满眼困惑。
那白衣郎君若是很重要,怎么能不记口供呢?但若是没那么重要,那大人又做什么还要见?
她想问,又怕自己没思量周全、白耽误大人功夫,于是干脆起身,收拾东西出去想。
跨出牢门的时候,宋蕊与江亦川擦肩而过。
她下意识地就侧身让开了。
嗯?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袍角,又回头看了看江亦川的背影,宋蕊觉得自己可能是傻了,堂堂六品武执戟,为什么要给一个嫌犯低头让路?
敲敲脑袋,她费解地去了最外头守着。
牢房森冷,斑驳的墙壁裂开了口子,有蟑螂进出其中。比手臂还粗的栅栏木上渗着黝黑的脏污,一口小窗斜列房顶,落下来的光正好照在来人的脸上。
宁朝阳抬了抬眼皮,照例询问:“姓甚名谁?”
他捏紧了拳头,眼皮微颤:“江亦川。”
“何时来的上京?”
“年初之时。”
“因何而来?”
“原住的地方有战事,家母病重,大哥也离不开人照拂,江某无法从军,只能带家人到上京一避。”
宁朝阳抬眼,仔细盯着他的表情:“那为何不就在城内行医,反要走那么远去花明村看诊?”
“在城内接病看诊须得上京医行许可,江某初来乍到,未能被他们接纳。”
他说话带着停顿,却不是心虚,一字一句,比先前那些嫌犯要认真坦诚得多。
朝阳目光下移,就见他嘴唇有些干裂,雪白的袖口也攥紧成一团,像朵正被寒风凌迟的玉兰花,枝叶都抖得不成样子,独花苞却还不肯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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