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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是。
程又雪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坐进车厢,将账本摊开,一半给他看,一半牢牢捏在自己手里。
不看不知道,一看叶渐青就沉了眼神。
宫里修建的账目简直是又虚又乱,好几处他一看就知是有人昧了钱了,做账的人偏还敢大大咧咧地写整数。
怪不得这差事能交出去子成会那么高兴。
要是以往看见这种东西,他不会有什么反应,朝中蛀虫一贯是有的,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一想到程又雪坛子里那一点腌鱼,再一看这上头斗大的数目,叶渐青的火气蹭地就往头顶上蹿。
他替她找平了收支,阴沉着脸一路进宫上朝。
朝上圣人问起中宫修建之事,唐首辅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一定会在年底前完工。
叶渐青冷脸听着,没有出列。
但下朝之后行在圣人身侧,他却说了一句:“陛下英明。”
突然被夸,圣人很是意外:“叶爱卿什么时候也这般会说话了?”
“臣是有感而发。”他道,“原想着陛下突然扩建中宫,是劳民伤财之举,臣还有两本折子欲上。但昨日突然查了查今年上京的行情,臣才发现陛下的良苦用心。”
“哦?”圣人听得心虚,“此话怎讲?”
“往年的三丈梁木要价是五两银子,今年木材丰盈,价跌至了二两。上好的方石往年是三百文一块,今年也跌至了一百文,的确是修筑宫殿的好时候。”他道,“陛下决意在此时扩建中宫,能替国库省下一半的银钱。”
一听这话,圣人乐了:“台谏官昨儿还与孤唠叨,说此事使国库亏空,是不善之举,叶爱卿你这话倒是宽了孤的心了。”
宁朝阳走在圣人的另一侧,很是意外地瞥了叶渐青一眼。
她正愁该让谁去做这个铺垫,没想到这人竟主动站了出来。但他不是一向不管这些的吗,竟会愿意开这个口?
“宁爱卿。”圣人唤她,“照你估算,这么修下来需得多少银钱?”
宁朝阳答:“五十七万两千八百九十六两四钱。”
圣人:“……”
说是估算,这不是就算下总账来了?他有些好笑:“爱卿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是修筑上京东南西北四面城墙所花的银子。”她拱手道,“中宫虽没有那么宽大,但奇花异草、怪石珍器也都是花销,臣估摸着折算下来应该与城墙修筑的费用相差无几。”
这么一说,圣人倒是有些愧疚了,扩建一个院子,竟能与上京的城墙花销等同。
他叹了口气,摇头嘀咕:“就这一回,以后万不会了。”
两人伴驾了一段路就各自退下了,圣人在御书房里坐着,还是有些不安,便让人召来了李景乾。
身为皇后的幼弟,他应该能说些令自己宽慰的话。
圣人刚想起个头,结果李景乾却先开口了:“臣想与陛下要个恩旨。”
“什么恩旨?”
轻叹一声,李景乾垂眼:“秋过便是冬,边关严寒,将士们大多家境贫寒,穿不起棉衣,每年冻死者都逾百。臣想请陛下恩准臣将先前的御赐之物换成银钱,?????给几个弟兄添点炭火衣裳。”
“准了。”圣人听得难受,“孤再与你加赏十万件棉衣。”
李景乾行大礼谢恩,却也有些犹豫:“这么大的开销,国库那边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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