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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陆清容就站在甲板上,冷眼往下看着他。
两人相隔不过五丈,他牵着缰绳迎着她的目光,莫名就觉得有些亏心。
陆清容很笨,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他是在利用她,甚至在发现书斋失窃的第一时间,都没有怀疑到他身上。
她甚至还给他送了点心,说是新做的,这回放对了糖。
谢兰亭觉得好笑,但笑着笑着,又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的亏心。
他想起两人在乔迁宴之后的相处,偶尔也花前月下,也湖上泛舟。
彼时的陆清容会吃味地抱着他的腰身,审问他是不是又去哪个青楼听曲儿了,亦或者跟他说些陈宝香的笑话,笑得倒在他的膝盖上。
她不是个良善的人,甚至有些骄纵蛮横。
但平心而论,陆清容从来没有对不起他,她甚至还在他心情不佳的时候,想方设法地哄他高兴。
是他手段过分了些。
轻叹一声,谢兰亭勒马,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眼前离开,白色的帆船没入天边的晚霞之中,渐渐的看不见影子。
张知序走到自家花厅的时候,就看见谢兰亭焉嗒嗒地坐在里头,向来风流到扬起的发梢此刻狼狈低垂,整个人也黯淡无光。
他觉得稀奇:“你养的花魁又跟哪个琴师跑了?”
“没有。”他叹息,“我来是想问你借点人,好将各家再围严实些。”
张知序看了他一眼。
谢兰亭从小到大是什么德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难得在他脸上看见良心难安的神情,这还真是破了天荒了。
“你拿我的调令把徐不然借去。”他道,“他最近很闲。”
“好。”谢兰亭回神,“你那银号的前掌柜跟陆守淮那边也有些牵扯,这我不好审,得有劳你去问问。”
“没空。”张知序转身就走。
“哎哎,帮帮忙嘛,大不了我到时候谢你。”
“拿什么谢?”
“我新寻得的那把焦尾琴?”
“无趣。”他哼道,“不如那匹番邦进贡的上等走马。”
走马与寻常的马不同,两侧蹄子同前同后,看似顺拐,实则人坐其上平稳非常,即使是疾行赶路也不会受太大颠簸。
谢兰亭一听就垮了脸:“那很难得的。”
“不难得我还不问你要。”张知序眼皮一掀,“给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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